醒来后,牢里的人只听到邱玉蟾喊“爹娘”喊个不停,其他人都骂她“烦人,吵死了”。
邱玉蟾心想:爹娘肯定是来告诉我,袁大人夫妻待我好,在这乱世之中有袁大人这样的际遇实在不易,应当珍惜,不可就此离去。那么我还要去找袁大人吗?
邱玉蟾还没想清楚,只听见一阵j飞狗跳的噪杂声:“官兵来了,快跑啊。”果然李自成未成气候,这么快就被剿了,带人逃窜去了。
邱玉蟾和牢里其他人都被放了,一起去谢过剿匪官兵。
“邱玉蟾,是你啊?”邱玉蟾听到一句招呼声,似曾相识。抬头一看:甩掉老虎又遇豹子,但还得回进一句:“洪大人,别来无恙。”
洪承畴请邱玉蟾用餐,其实两人都想着同一个人:袁崇焕。只是都没说。邱玉蟾没有以前那么害怕洪承畴:“洪大人,官越做越大,人也更有精气神了。只是不知某些陋习改了没有?”邱玉蟾调侃了一下洪承畴,因为她看洪承畴似乎有事求她。
可洪承畴没有开门见山,而是先赞赏邱玉蟾:“谁说花无百日红。想起本官与邱姑娘于几年前在河南邯郸一别,已有六七年了吧?今日重逢,却是容颜未改,如芳草萋萋。”
邱玉蟾夹菜喝酒,不屑地瞄了洪承畴一眼:“洪大人可真忘事,你不是写信给袁大人,说送我到安徽安庆,还安排人送我回四川。怎么现在想起我们是在邯郸分别的?”
洪承畴有点怕了,轻声问道:“这么说,袁大人知道我在邯郸,酒后胡言乱语?”
邱玉蟾带着点点醉意甜甜一笑:“他说要杀了你。”
洪承畴手发抖,手中的酒也撒了。邱玉蟾呵呵大笑:“我劝住了他,说洪大人只是酒后失言。”
洪承畴觉得七年前青涩的邱玉蟾变了许多,便镇定一下再次夸赞她:“邱姑娘这个大美人又取笑本官了。所谓美人分“色香味三等”。七年前,邱姑娘以色迷人。如今,驻颜有术的邱姑娘色中添香,以香诱人。不知何时香中含韵味,以味惑人?”
邱玉蟾没有往洪承畴身上泼酒,而是稍稍瞪了他一眼:“洪大人这是夸赞民女还是亵渎民女呢?何来色香味,民女又不是一道菜。就算是菜,也不是洪大人的菜啊。”邱玉蟾口中已有股淡淡的酒味了。
洪承畴是个社交高手,没生气,而是笑嘻嘻地问:“邱姑娘别误解本官的赞美。洪某知道,邱姑娘是袁大人的一道家常菜。想必已与袁大人琴瑟和谐了吧?”
邱玉蟾听到这里,很失落,借着醉意随便说道:“洪大人取笑玉蟾了。只是一奴婢,袁大人怎会看上我?”
洪承畴疑惑不解:“哟,邱姑娘这话可不好听。当日袁大人在北京送别你时,可是深情款款,恋恋不舍。我都看在眼里,至今都很清楚地浮现在脑海中。而你刚才不是说他因为你要杀了我吗?怎么会嫌弃你,看不上你呢?”
这洪承畴观察太细致了,邱玉蟾也醉得无力周旋了,而是潸然泪下:“袁大人有意纳我为妾,可我当时生性高傲,不愿为妾,令袁大人夫妻难堪不已。现在真的是后悔不迭。袁大人,玉蟾错了,不该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