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朝过来陪护之后,陈随文的又可以更新了。每天下午,陈随文打完针,就请假回高朝租的房子,依旧是他口述,高朝打字,将那个仙侠文的后续延续起来。
这篇断断续续的,陈随文自己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更何况是读者,订阅已经掉得不成样子了。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按时更新,陈随文也没有申请榜单,在没有曝光的情况下写着,没有新读者,全靠原来的老读者支持,让他感动的是,每次更新后,还是有几百个读者在坚持订阅,因此他也不愿意草草完结,打定主意要善始善终。
不过随着剧情的发展,有一种呼声越来越高,按剧情的发展,两位主角早就已经滚床单了,之前还有些肉渣,然而现在连个吻都没有了,这让读者如何能够适应,所以都在敲着碗等作者炖肉。高朝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样子在自己病好之前是没法满足读者的需求了。
高朝看着陈随文,挑眉:“读者呼声这么高,要不咱们写一段?”
陈随文斜睨着高朝:“你敢写?”
“你说,我就敢写!”高朝说。
陈随文望着天花板:“嫑脸,你敢写我还不敢说呢。”话说高朝看男男肉真的不会生理性不适应吗?
“这叫什么不要脸,这是艺术,懂吧?”高朝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
陈随文轻咳一声:“话说,你看**肉没有生理性不适应?”
高朝面无表情地敲着键盘:“我都是当艺术看的。”
陈随文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眼珠子转了一下,促狭心顿起:“要不,你代我来一段艺术,满足一下读者的需求?”
高朝摇头:“这我来不了,我没修过这门艺术课,也没某人那么丰富的想象力。”
陈随文有点脸红,这是在嘲笑自己想象力丰富呢,于是赶紧换了话题,不再继续这个了。
一直到九月中,大学生都开完学了,去美国出差的老中医徐大夫终于回来了,陈随文母亲的同学李叔叔还算上心,很快就安排徐大夫给陈随文看病。徐大夫年纪快七十了,已经退休了,因为技术精湛,被医院返聘回来,依旧是医院的中医一把手。他很瘦,但是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看起来非常厉害的样子。
徐大夫翻看着陈随文的病历,又详细问明了他目前的感受,然后对他说:“你张嘴我看看。”
陈随文张嘴给徐大夫看了,徐大夫看了看他的舌苔,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部位,问他有什么感觉,陈随文如实说了。徐大夫起身,又摸到他的后颈部位,不轻不重地拿捏了一下,问了他的感受,陈随文说有点痛。徐大夫便让陈随文趴在床上,然后开始给他按摩颈骨。
徐大夫的手指枯瘦有力,陈随文觉得对方的力道有点大,按压下去的时候还有点痛,像是有针扎的感觉,不过还能忍受。时间长一点,就觉得后颈的疼痛感消失了,被按摩的部位开始发烫,颈骨有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良久之后,陈随文都已经睡着了,老人终于松开手,也不叫他起来,只是洗了手,开始叫下一位病人。让陈随文趴着继续假寐,等到下一个病人看完了,老人终于将陈随文拍了起来:“小伙子,起来了。”
陈随文一下子睁开眼,只觉得眼前前所未有的清明,脖子似乎卸掉了一个枷锁似的轻松,他扭头看着徐大夫:“医生,好了吗?”
徐大夫说:“你感觉怎么样?”
陈随文用手摸了摸后颈,惊喜地说:“我觉得脑袋很轻松,看东西好像也清楚多了,真的很有效果啊。”
徐大夫满意地点头:“小伙子平时锻炼得不错,不用担心,你这程度容易治,明天下午再过来。”
陈随文感动得简直要哭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他的病容易治,他从床上下来,朝着徐大夫深深聚了一躬:“谢谢医生!”
徐大夫摆摆手:“去吧,我要给其他病人治疗了。”
高朝在门外等得都快急死了,终于看见陈随文出来了,急忙迎上来:“怎么样,怎么去了那么久?”
陈随文不知道怎么跟高朝分享自己的喜悦,他咬着下唇,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高朝见他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到底怎么了,你别哭啊。”
陈随文用手指揉了一下鼻子:“我高兴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都有些变调了。
高朝张大了嘴,表情定格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有效了?”
陈随文用力吸一下鼻子,点头:“嗯,医生帮我按摩完后我觉得很轻松,看东西好像也清楚多了,医生说我这个程度的容易治疗。”
高朝张开双臂,用力抱了一下陈随文,大喜道:“太好了,随文。谢天谢地!我就知道会没事的。”
陈随文将头抵在高朝肩上,喜极而泣,也顾不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就让他放纵一回吧,今天于他来说,无异于新生。
高朝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好了,不哭,该高兴啊,咱们回病房吧。”
陈随文赶紧抬起头,用手擦了一把眼睛,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不好意思地笑:“走吧,回去。”
陈随文真觉得自己走路都快飘起来了,这种久违的轻松感简直是太美妙了,他觉得人生又充满了希望,未来也不是那么黯淡无光了。高朝在后面看着他轻快的脚步,高兴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对陈随文的心情,他特别能感同身受,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有朝气的陈随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