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觉,休得对陛下放肆!”皇后郁久闾在众位宫女和护卫的簇拥下,雍容华贵地赶到,手里也提着一把剑,走到魏文帝的面前跪下:“臣妾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跟着闾皇后一起来的,还有太子元欣,刚满十周岁,同样手里也提着一把剑,也走给魏文帝跪下:“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皇恕罪!”
魏文帝将闾皇后和太子元欣扶起来:“快快请起,你们来的不算太迟!”
宇文觉略微地给闾皇后施礼:“见过皇后娘娘,只是皇后娘娘拿什么救驾?和宫里宫外,都是宇文氏的人,不要再做无畏的牺牲。皇后娘娘是我父亲的义女,只要你能劝陛下禅让,即可保全你们一家老小!”
“本宫最羞愧的就是和你们宇文氏有牵连,若上天再给本宫一个机会,定然不会与你们宇文氏有任何瓜葛!”闾皇后道。
“皇后这可算是过河拆桥?若不是当年我父亲力荐,恐怕今日坐在皇后位置上的是茱儿小姐,或是乙弗皇后,你现在恐怕还在柔然大漠放养呢吧?”宇文觉冷冷地嘲笑。
“你!”闾皇后用剑指了指宇文觉:“来人,把这个逆贼给我拿下!”
闾皇后身后的护卫应声要上前。
“谁敢!”宇文觉一声令下,身旁的府兵也都拿着枪,围了上来,寝宫外面的府兵也都闯了进来。
魏文帝见势头不妙,恐伤到了闾皇后和元欣太子:“都住手,朕让你们……朕求你们都住手!”
闾皇后将魏文帝扶起来:“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这普天之下都是你的臣子,谁敢赌陛下不恭,我郁久闾手里的剑不是吃素的!宇文觉,你敢尝试我手中的剑吗?”
不学无术的宇文觉,当然知晓闾皇后在柔然大漠之时,学得一身精湛的武艺,怎么敢和她一较高下?给士兵们使眼色,士兵们会意,上前将赵贵妃抓了起来,以为人质。
魏文帝着急:“宇文觉,你不要伤害赵贵妃!”
“那好啊,只要陛下卸下退位诏书,将皇位禅让给我,我便放了你最心爱的人!”宇文觉得意。
“好,朕写,朕把皇位禅让给你!”魏文帝看着士兵锋利的剑刃,险些割到了赵贵妃稚嫩的脖颈上。
赵贵妃急切:“不,陛下不能写!”
闾皇后更是恼怒:“陛下,你便为了一个女人,置祖宗留下的大魏江山于不顾?置江山社稷于不顾?陛下当年的雄心壮志哪去了?”
“不,朕已经失去两个心爱的女人了,如若再失去赵贵妃,朕怎能苟活在这世上?来人,给朕笔墨伺候!”魏文帝命身边的太监拿来笔墨。
太监自然是犹豫的,但跟随了魏文帝多年的他,自然如同是魏文帝的影子,魏文帝所思所想,他有怎能不替魏文帝体谅呢?便忍着悲痛,去拿了笔墨。
魏文帝一笔一划地颤抖地在帛书上卸下禅让诏书,执笔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他努力克制悲痛,将字迹写得工整,维持作为皇帝的最后尊严。
看着魏文帝的禅让诏书就要写完了,闾皇后焦急万分,太子元欣跪下哀求:“父皇,使不得,使不得啊,父皇!”
魏文帝摸了摸元欣的脑袋:“孩儿,父皇对不住你,没能替你保护好皇位,更对不住祖宗!”
闾皇后满是血丝的眼睛,有些狰狞地看着赵贵妃:“赵玉环,陛下是为了你才写下这诏书的,你若在,陛下便要背上亡国之君的骂名,你忍心吗?”
早已泣不成声的赵贵妃,泪人儿似的,心中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皇后,臣妾心中明白。”
赵贵妃看了一眼面前那把明晃晃的宝剑,想着引颈自刎,可那一道寒光闪过,心中便打颤,不敢再做有所动作。
“赵贵妃,你在犹豫什么?”闾皇后怒道。
“臣,臣妾怕痛!”赵贵妃的温婉,更是让人顿生怜悯之心。
魏文帝却替赵贵妃求情:“皇后,朕已经无心留恋这皇位,便不要逼迫赵贵妃了,你若逼死他,便是在逼死朕!”
一直在旁观看的宇文觉鼓掌:“感人啊,实在是太感人了!当今陛下原来是这么重情重义的情种,这就对了,不做皇帝,做一个平头百姓,好好地过平凡的日子,和你的至爱之人长相厮守,岂不更好?”
魏文帝扔下比,太监叹着气将玉玺蘸了蘸印泥,递给魏文帝。
魏文帝双手捧着玉玺,下不定决心将玉玺盖下,这一盖下,他便成了千古罪人。
宇文觉道:“陛下不要再犹豫了,盖了这个印,陛下便可以无事一身轻了!”
魏文帝无奈地将印落下,太子元欣扑上前,死死抱住玉玺:“父皇,不要这样,如若父皇不做皇帝,不想担着江山,孩儿替父皇做皇帝,孩儿替父皇担江山!”
太监看着懂事的太子,不免更加唏嘘不已。
闾皇后握紧了手中的剑,挥起来,便一剑刺中了赵玉环的心口,赵玉环没有气力叫出最后的呻吟,只是张大嘴巴、瞪着眼睛,双手握住剑刃,鲜血从她的胸口流出。
“贵妃!赵贵妃!”魏文帝意料之外,丢下手里的印,疾步抱住即将倒下的赵贵妃,玉玺便重重地落在了诏书之上。
“欣儿,快拿开那方玉玺!”闾皇后道。
太子元欣拿开玉玺之时,为时已晚,清晰的印已经盖在了诏书之上,诏书已经生效。
宇文觉生怕急红眼的闾皇后毁了诏书,扑上去便把诏书拿到了自己的怀里,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