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任凭伽罗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不省人事的杨丽华依然是听不见,似乎更像是没了生命的迹象。杨广拔出佩剑,上前要砍断绳索救杨丽华,士兵们团团将他们围住。
“圣上等你们多时了,圣上有旨,叛贼杨坚不伏法,就不能放下她!”士兵们拿着锁链,正要围过来擒拿伽罗母子。杨广也并非等闲,这几个士兵哪里是他的对手,愤怒的杨广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御林军,见一个杀一个,杀得畅快淋漓。
伽罗制止杨广:“广儿住手,不可以滥杀无辜!”
杨广依然尽情地杀戮:“母亲不要慈悲心肠,若是我不要他们的命,他们便来要我们的命了!”
正阳门外的动静惊动了宫中的宇文赟,宇文赟正在和沙华一起,召见尉迟迥、陈山提和元晟,商议如若杨坚起兵了他们该如何对付。尉迟迥本来就与宇文赟沆瀣一气,而陈山提和元晟都因为自己的女儿被册封了皇后,深受宇文赟的信任和恩宠。至于沙华……伽罗看到她之后,胸中的怒火越发地旺盛了。
“独孤沙华!”伽罗直呼其名:“丽华也算是你的外甥女,这几日来你眼看着她受尽折磨,心中何忍?”
沙华抬眼望了一下杨丽华:“伽罗,你教唆杨坚叛乱,还不认罪?”
伽罗见沙华竟然说出如此不顾亲情的话语,对她很是绝望:“你也与奸佞同流合污?我们杨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为何要这般落井下石?”
沙华对宇文赟道:“陛下,老身相信杨坚不会叛变,一定是这个女人在随国公面前进了谗言。”
“你们这些狼狈为奸的家伙,有本事今日就过来杀了小爷,若是小爷还留有一口气,便是你们运气差,定然要把你们剁碎了喂狗!”杨广用剑稍指着沙华:“还有你,妄为独孤氏的后人,就怪不得我今日为独孤氏清理门户了!”
杨广提着剑要上前去,御林军退回去护驾,看着年轻却英气逼人的杨广,宇文赟也有一些惧怕。
“广儿放肆,还不回来!”伽罗把杨广拉了回来,跪在宇文赟的面前:“小儿无知,还望陛下恕罪,丽华也是被冤枉的,请陛下明鉴啊!”
宇文赟见杨广不制止住了,胆子也壮了:“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子,杨广如此目无圣上,其父亦可想而知,朕有错怪你们吗?若是你们没有谋反之心,为何要去洛州大营?”
伽罗涕泗横流:“陛下命御林军捉拿我们,我们也是一时无策,被逼无奈之举,并无谋反之心。夫君杨坚素来忠心为国,终日如履薄冰,哪敢有僭越之意?还望陛下看在夫君对大周有微博功劳的份上,放过丽华,放过我们全家,我们甘愿交付兵权,丽华也不做皇后了,归隐山林,做与世无争的庶民。”
“你,你说的是真的?”宇文赟听了有些心动。
尉迟迥却不为所动,悄悄对宇文赟耳语:“陛下莫要轻信,杨坚威望很高,即便是归隐山林,只要他振臂一呼便是响应云集,放了他们一家人,便是放虎归山、放龙归海啊!万万不可一时心软,就应该斩草除根免留后患!”
沙华听到尉迟迥的谗言,也很着急:“陛下,老身担保杨坚必定没有谋反之心,皆是伽罗唆使,皆是伽罗的罪责。”
尉迟迥又道:“杨坚必有反心,斩草要除根啊!”
伽罗继续叩首:“求陛下,若是有罪,我一人承担,放过我的夫君和孩子吧,我以性命担保,夫君绝没有谋反之意!”
“母亲起来,不要给这昏聩无能的皇帝磕头,留着他便是祸害天下苍生,不如孩儿今日为民除害!”杨广慷慨激昂地说道。
伽罗狠狠地在杨广的脸上抽了一巴掌:“混账,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儿子?从你外祖父和祖父开始,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忠良,何曾做过谋逆之事?到了这一代,怎么就养出来你这么个败类?还不快跪下向圣上认罪?”
“好一个世世代代都是忠良!”杨广气愤地捂着被打肿的脸蛋:“忠良又换来了什么?母亲莫非忘了外祖父是怎么死的?莫非忘了明敬皇后又是怎么死的?莫非忘了我们全家流离失所的日子?我父亲辛辛苦苦为大周打江山,换来的是什么?抬头看看挂在城墙的姐姐吧,是谁把她娶进宫里许她一世荣华,又是谁喜新厌旧弃她如敝履?就是这个昏君,留他何用?”
伽罗抢过杨广的佩剑,架在他的咽喉:“再敢胡言乱语,我便先清理门户。”
杨广丝毫不惧,昂首道:“母亲便是杀了孩儿,孩儿做了鬼,也不会让这个混进舒坦的!”
“你……”伽罗的手颤抖着,怎能忍心,毕竟杨广没有错啊。
宇文赟在一旁冷笑:“演啊,接着演,若是你真的人心下得了手,我便放了天元皇后。”
伽罗心痛地扔下手里的剑,又是叩首不停,额头都已经破损,乞求道:“陛下,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丽华和你夫妻一场的份上,把她放下来给她一口水喝好吗?便是你一定要让我们全家死,也要让我们死得体面一些吧?”
宇文赟又有些心软,尉迟迥又道:“不可不可,杨坚不来伏法,决不能放下天元皇后!”
宇文赟道:“那便把独孤伽罗和杨广母子抓起来吧。”
尉迟迥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抓起来也太便宜了他们,她不是喜欢磕头吗?不如就让她在这里一直磕下去,磕到杨坚心疼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