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头对这管事的话也不真信,但他也有他的思量。就跟对方说的,面上肯定会管的,但这许是就只嘴上说说,不会为这样的外孙真心撑腰。但只要主子开了口了,那些下面的管事可都如狼似虎,真借着这个由头敲上一笔,这损失可要比想象的大的多。这以后的买卖还得往京城跑,你说这平白得罪了人,实在是不上算啊。
他就越发的恭谦“还得拜托您,多多美言。放心,以后的差事,您跑不跑都是一样的,保准给您办的妥妥的。”
这管事为东家办事,可也带着自己的私货。如今镖头给他承诺,这私货夹在里面运走,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绝对不叫出问题。
两人就算是达成了一致。
这管事说的那么严重,可不就是为了要这一句承诺的
如今得到想要的了,当着镖头的面就叫了小厮过来“去拿一份表礼来,”
把小厮打发过去取东西,这才懊恼的跟想探听的人说,遇上姻亲了,竟是一直不得相识,失礼了之类的话。
一路说着,就到了马车跟前。
林雨桐看的出来,余梁紧张的很,能不能行,只看这一了。
等马夫殷勤的给里面送热茶心,他就知道成了。浑身都像是松了一般。
果然,不大工夫,外面的脚步声就嘈杂了起来,传来运恒商号掌柜的的声音“敢问,可是辽阳余府的少爷”
余梁撩起帘子,露出几分惊讶来“小子只说是高显人,掌柜的如何知道是辽阳人”他跳下马车,将帘子放下,把里面的人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掌柜的忙道“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小的薛三见过余家少爷。”
余梁露出几分恍然之色“原来是薛家。”他拱手还礼“听家母提起过。”其实是老嬷嬷说的,他都一一记住了。这会子又问“姨妈可好姨丈可好余家远在边陲,少有消息往来,家母去世,我们兄妹又一直在守孝,没给长辈问安,实在是失礼。”
薛三就一愣,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跟着贾家那边家自家太太姨妈,叫自家老爷姨丈原也没错。当成是客气话也行,当成是逢迎也可。他倒是一时之间拿不准这余家的老底了。说一路上窘迫吧,但也未必。一个少年带俩女子出来,要是不低调些,在路上得被人生吞活剥了。父亲能是做官的,家里肯定也是有些底子的。至于为什么不带着仆从,那这兵荒马乱的,啥情况都可能有。
但这都不是自己要关注,只确认过这就是贾家的姻亲余家的孩子之后,就行了。如今把表礼送上一份,去跟太太说的时候,也知道自家在外面没有叫薛家失礼,那得来的好处便不是一星半天。
所以,客气的很,坚持要给表礼。
余梁呢,也就坦然受了“如今也不方便,等到了京城,打发人去给姨妈问安。”
两人又站在外面说了一会子话,这薛三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他们的商号跟镖局的关系。
然后余梁顺着台阶下来,双方相谈甚欢,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镖局绝口不提要剩下的银子的事,倒是把之前的银子叫送来了,但是余梁也没接,这要接了可就跌份了,不是大家子的做派。不过这一路上的食宿,那边给安排了,既然安排了,就就坦然受了。邵华路上的时候小心的打开表礼看了,里面是茶叶一罐,蜜饯一匣,心一封,再有十两的金元宝一个。
邵华将这表礼叫林雨桐看“是不是给的重了”
这对于薛家而言,只是中规中矩的表礼罢了。
“不多。”林雨桐就说“等安顿下来了,想办法还去便是了。”
剩下的这一路上,走的就舒坦多了。路过一些繁华的地方,姑嫂两人还能下来转转,余梁是能够出去走走看看。来也常是心之类的小东西往买。夹了几身料子在里面,也不会叫人显得突兀。
三个人什么都没带,换洗的衣裳也没有。这买了料子,姑嫂俩在路上赶着缝制,到了地方,一人好歹有一身体面的衣裳穿。这到哪里不都是先敬衣裳后敬人的
这些料子,都是多少有些瑕疵的上等的好料子,做的时候费心思,把瑕疵遮住了,穿出去谁也不敢说不好。
一到登州,余梁就跟人家告辞,这说是要去拜访父亲的故友,不敢耽搁。
人家假意客气几句,帮着叫了车,就把人给送走了。
可登州哪里有什么余鉴的故交
上了车,余梁报了一个酒楼的字号,酒楼自然是登州一等一的酒楼,这还是他听那些来往的行商说的。第一次来,就报了这个字号,车夫就有数了,觉得人家莫不是就约好的或者是去吃饭打尖的。
车夫是薛三给叫的,自然是薛家的人。这么去一禀报,那边听听也就罢了。
可三人上了顶好的酒楼,余梁和邵华就心疼的抽抽。这里面的东西也不便宜。进来好进来,可不菜就这么走了,到底不好。
茶是免费的,送上来一盘子。林雨桐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