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就差了那么几天。
小伙计陪着笑“您多担待。”
别看穿的不起眼,但这实打实的行家。
林雨桐直接起身“算了,还是去吃吧。”
余梁一脸的无奈,给小伙计扔了一两的银子,拉着邵华就出去了。
小伙计笑的殷勤“小的给您叫车。”
上了马车,余梁就道“城外流云寺。”
路上的时候,余梁不停的打量林雨桐,因着外面有车夫,他也不好问妹妹如何会品茶的。
林雨桐知道他想问什么,只说是猜的“哥哥不是说过,今年的明前茶价儿涨了一番。”
余梁恍然,对的价高了,免费的茶当然不是明前茶。至于是什么,林雨桐只摊手“我怎么知道肯定不是明前茶就对了。”
余梁释然,跟着就笑“知道了,靠着歇会儿。”
林雨桐真闭眼歇着去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余梁会选择流云寺,不过这段日子,观察下来,觉得他不是那没谱的人,因此她也不问。
这等到了地方林雨桐才知道,山下的集市也繁华,也有些小客栈。这地方暂时落脚的话,生活成本不高。
她看了看一直被邵华带在身上的余贾氏的牌位,就道“顺便寄放母亲的牌位。”
如此,名正言顺的在这里呆着,而且呆上多久都行。
时间紧三五七天,是个心意。住上一年,都能说是给去世的人祈福。
没有依靠的少年,带着妻子妹妹,算计来算计去的,其实还是怕被人小看了去。以后要在京城立足,要给妹妹说亲事,就不能叫人觉得他们是上门打秋风的破落户。
余梁对着妹妹笑笑“小妹也懂事了。”
到了地方,找了客栈,明显便宜多了。二两银子,可以包个小跨院在里面住一个月。客栈还专门给个粗使的婆子使唤。
姑嫂两人烧热水,做饭,准备安置下来。
余梁呢,去外面买家常用的东西。可等东西一来,邵华就白了脸。
这也太多了。
从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马车,到铺盖被褥,到家常的衣裳每人四五身,再到洗漱用的东西,从澡豆到铜盆,大面上是什么都有的。
有那婆子在,邵华没问。直到吃完饭了,她才忍不住“这么多东西,只怕银子花的差不多了。”
是差不多了。
余梁将银子都掏出来“不足二十两了。”
这可怎么办
余梁就道“我出去打听了,原来想着,手里那钱,在乡下找个地方,买上几十亩地,带着个小院子,暂时安顿下来再说。可这一打听才知道,别说登州了,就是从登州往远的地方走一天,也别想买到地。除了祖传下来的地,剩下的都是大户人家的。”
这样的身份,想在小村子里安置都不容易。哪怕去山林里猫着,也得看着山林有主没。
余梁苦笑“我心说,要不买个宅子,先住下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可哪怕是这山下的破院子,还不是青砖瓦房,就没有下两百两的。住到乡下村里倒是也行,可我要出来做生意或是找差事,只你们姑嫂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怎么办或是去京城,赁上一个院子住也找牙行问了,人家至少一年交一次,租金交了之后,剩下的银子”
三个人什么都没带,什么都得置办,这些下来,饭钱怕都要没了。
那这条路就是行不通。
林雨桐就明白了,左行不通,右行不通,那么既然用了贾家的招牌了,他还再想用用。
余梁脸上露出几分难堪来“不想弯下脊梁,可这跟活着比起来,弯弯腰怕什么”
说着就看两人,脸上带着几分忐忑。
邵华赶紧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咱跟人家不一样,咱就是为了换个地方能活下去。”
余梁又看林雨桐,等着她说话。
林雨桐就把散碎银子分成了三份,一份推给邵华“这是咱们这几天的伙食费,嫂嫂算计着花用。”然后把三分之一推给余梁“哥哥出去打听消息哥拿着。”剩下的三分之一她自己拿着,“这个我拿着,今儿听说有从北边来的人牙子,明儿我叫那婆子跑一趟,想办法看不能不能买两个人来。”
既然要充大家子,身边没个伺候的也不成。
商议妥当了,然后分头行事。
余梁去酒馆茶馆,打听事情去了。
邵华叫了小厮出去采买,林雨桐则叫了粗使的婆子,去客栈的后头。往京城拉人的人牙子连同带着的人都住客栈里,只是住在后头的院子里罢了。
要买人,直接过去就成。
到了地方,那人牙子笑的谄媚的很“姑娘想找个什么样的”
这些人绑成了一串,早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林雨桐朝屋檐下的墙角看去,那里躺着个女人,不知道是死是活,下身还流着血。而被绑着的女人堆里,有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对着那个方向抽噎。
她就指了指那女人“怎么事”
“啊呸不吉利”人牙子狠狠的“谁知道买了一个带了崽子的,这不,掉了胎了,半死不活的。”
林雨桐还没说话,那两个小姑娘里明显大的那个就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姑娘,救救我娘”
这张脏兮兮的小脸抬起来,林雨桐看清了,这姑娘的额头上有一片鸡蛋大小的红色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