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今日朝堂上这一出,琅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倒向太子的,即便太子纳了将军府的表小姐也是无用。
皇帝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怀疑太子和黄依依之间就是一出算计一出戏,是太子想要借助纳黄依依为身边人,拉拢琅晟。
太子是他的儿子,他对太子了解的很,猜测的也八九不离十将太子的心思,只是那个人搞错了罢了。
太子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是许倾落,能够对琅晟产生深刻影响的也只有许倾落。
黄依依?
那又是什么东西呢?
太子此刻气的也在摔东西,他一边摔嘴里一边骂,骂琅晟,骂于铮,骂朝堂上那一个个落井下石的,骂惹事的王氏,骂王家今日那些个缩头乌龟,也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星河公主!
身边的内侍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儿,毕竟即便是再没有见识的人,也知道让当朝储君下罪己诏,还是传送朝堂上下,那真的是拿着储君的脸面在地上摔了。
没有人劝谏,太子便更怒,砸的手边没有东西可砸,打眼看到墙上悬挂着的装饰用的宝剑。
锵然一声,宝剑出鞘,太子倒提长剑,大步向着东宫偏殿而去。
“殿下,殿下您要做什么!”
太子身边的贴身内侍不敢再装聋作哑了,太子若是惹了祸事,最先遭殃的便是他身边的人。
“本宫要杀了王氏!”
太子咬牙,一字一顿,眼中是真切的杀意。
那挡在他跟前的贴身内侍只觉得心中发寒,王氏虽然是这次惹来朝臣弹劾的引子,但是太子受罚归根究底还是他自己的问题,更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王氏再怎么说也是和太子成婚三载的侧妃呀。
“滚开!谁敢拦着本宫本宫便杀了谁!”
太子心中戾气极重,眼看着那内侍发呆,觉得连对方都敢看不起自己,一阵怒火上涌,手中的剑狠狠向着对方劈去。
几声惊叫,眼看着那内侍就要倒霉的血溅当场,太子的剑被一只手抓住了,那是一只极其细腻极其柔软的手,纤巧的五指之上,艳色的蔻丹仿若是血染的一般,带着一份异样的美。
“你是......何人——”
太子的眼睛愣愣的,注视着那个敢抓住自己手的人,对方的容颜让他的心忍不住的一阵紧缩,然后便是一荡,手腕上那份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人打从心眼儿里发软。
莫离望着太子那惊艳的眼神,微微勾唇,成了。
她的容颜,怎么可能有男人能够抵挡的住!
“太子殿下喜怒,小女莫离,是来帮助太子殿下的。”
——
“琅将军,你那又是何苦,方才若是在陛下面前软化下,也不会如此了,若是不然,你现在说几句软和话也可以,小人可以帮你传达的。”
押解着琅晟的侍卫和琅晟熟悉,看着周围没人,忍不住的叹气。
琅晟接管了皇宫禁卫之后,尽忠职守,认真负责,每日里认真教习禁卫们武艺,与他们同吃同住的,也就是许倾落入京之后,琅晟每日里不当值了才回家的。
更别说琅晟这个人对手下的兵都是极好的,谁若是有个什么麻烦,也从来不吝啬于帮忙,禁卫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琅晟的忠实拥泵,眼看着琅晟在皇帝面前直言无罪,被皇帝下令带到外殿跪上六个时辰,忍不住的便劝解了起来。
六个时辰,半日的时光,现在春寒之时,那外殿青石板寒凉刺骨,别说是六个时辰,便是两个时辰,一个时辰也能够让那两条腿肿胀受寒。
琅晟武艺高强,却也是血肉之躯,那禁卫在宫中见多了被皇帝罚跪跪废了双腿的人。
“不必了,陛下只是罚我跪六个时辰已经是开恩了,认罪的话,琅晟还是那句话,琅晟无罪。”
琅晟的话让那禁卫瞪眼气的厉害,对这位现任顶头上司的倔脾气真的是服了。
这怎么就不开窍呢?
说一句认罪的话又不会少块肉,皇帝也许一高兴就让他直接免罚了呢。
那侍卫的好意琅晟心领了,但是他的意思,琅晟却不会照着做。
认罪低头容易,但是要再想要撑起来抬起头却是难了。
琅晟不是真的驽钝,不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人言语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驽钝的人怎么可能在战场上计策百出,战无不胜?
最好的将军,未尝不是最好的战略大家。
只是从前不愿学,不屑学罢了,可是现如今太子侧妃王氏欺辱上门,太子对许倾落的yù_wàng野心,已经在他的面前尽数展现。
琅晟已经做不到单纯的效忠皇帝,效忠皇帝要他效忠的太子。
他这短暂的二十几年岁月,从前只是执着于保卫国家,现在则是明了了和保卫国家一般重要的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摘星阁那日若是许倾落没有那么警觉,若是自己没有帮忙,星河公主和太子会对许倾落如何?
昨日将军府中,若是没有许倾落毅然站出,一个太子侧妃,就能够在将军府中大放厥词,肆意侮辱他的家人。
这些,都是琅晟不能够忍受的。
所以他在朝中紧跟着于铮弹劾王氏,所以他在皇帝面前不认罪,却最后说了那么一段话,所以他对现在的惩罚毫不在意。
这些都能够让皇帝更信任他,在京城中,没有什么比皇帝的重视还要大的权利了。
在京城,只有权力才能够维护自己的家人,维护自己的爱人。
琅晟和那禁卫停在殿外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