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凤也不再说废话,把左侧几上那些情报和她管家半月来统计的每日管事婆子们过来她院子回事的时间情况拿了出来,翻了翻抽出两张,青儿赶紧接了下去分别递给王三媳妇和胡二媳妇。
“你们二位今日表现良好,从不曾迟到,当差也认真本分,奶奶明察秋毫,请二位到廊下来站着,烤烤火暖暖身子。”青儿笑道。
王三媳妇与胡二媳妇赶紧接了纸,一看上面罗列着每日她们过来的时间,清清楚楚一点不差。心中暗惊,连忙又都蹲身规矩行礼:“奴婢谢二奶奶体恤。”待熙凤抬首示意她们起身,连忙都走到廊下去站在火盆子旁边烤火。
她们来得早,等了半个时辰这些婆子们才来齐,早就手脚冰凉,能到廊下烤火,自然不会客气。下面院中的婆子都十分羡慕,见熙凤对王三媳妇和胡二媳妇很是和气,再想想方才她扔刀子那狠辣劲,都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这琏二奶奶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熙凤又从那沓情报里抽出一张交给平儿,平儿接了直接向前两步,点出此时正在队首的一个佟婆子:“十月初十那日你来迟了两盏茶时间,十月十二那日你又迟了一刻钟时间,前日晚间还未落锁你就擅自离岗,今日又迟了一盏茶时间,这些都是何缘故?”
“奴婢,奴婢记不清了。”佟婆子瞟了一眼熙凤:“时间过去太久了,奴婢真的记不清了。”
熙凤看向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微微动动嘴唇轻轻说出四个字:“问话不回,撒谎搪塞,掌嘴十下。”
“二奶奶,二奶奶,奴婢想起来了,二奶奶,”两个陪嫁婆子撸着袖子过去时,那佟婆子猛地跪下了。
熙凤摆手让两个陪嫁婆子暂且退到一边,凌厉的眼神扫过众管事婆子:“你们最好抓紧时间回想一下府里的规矩。”
众婆子忍不住在心底叫苦,荣国府的各位主子以前待下人都极其和气,就算犯了错顶多说几句而已,那些规矩早就形同虚设了,哪有这位琏二奶奶这般一本正经按着以前的规矩办事的?碰上这么个管家奶奶真真是倒霉。
佟婆子此时跪在地上也不敢擅自起来,只赶紧说了原因:“都是睡过了所以才来的晚了,前日晚间奴婢肚子疼,所以就先走了。”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佟婆子已不敢抬头看熙凤。
熙凤忽地又温和道:“每日当差,想必很辛苦吧。”
佟婆子连忙摇头:“不辛苦不辛苦,奴婢不敢叫苦。”
“既不辛苦,那你又为何睡过了呢?看来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熙凤虽在笑,语调却极阴沉。
婆子赶紧磕头:“奶奶明鉴,这天气越来越冷,奴婢有时实在是起不来。”
“看来我应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熙凤看着她。
婆子只觉冷汗涔涔:“奴婢以后再不敢了。”
“前日晚间你肚子疼就私离职守,可有和谁回禀?”熙凤又问。
“奴婢……没有,求奶奶明鉴,当时实在是情况紧急,奴婢就……就没来得及回禀。”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熙凤又笑了,又抽出一张纸交给平儿:“念。”
“十月初九晚有人请你吃酒,十一日晚与费婆子等人打牌,前日晚间你与王二保媳妇、王善保媳妇、张大媳妇打牌吃酒,还输了八十文钱。”平儿很快念完。
虽是冬季,可佟婆子却往外冒汗,想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辩解,那一字一句都说的极对,再看上面悠闲自得的熙凤,佟婆子颓然倒地:“奴婢知错了,求琏二奶奶饶恕奴婢这一回吧。”
熙凤冷笑:“连话都不会说,什么叫饶了你这一回?你这是一回的事?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做得好有赏,做不好领罚。你何德何能让我饶了你?你可有什么功劳?”
佟婆子已开始流泪,她哪有一丁点功劳?
“来人,拖下去家法伺候。”熙凤冷哼:“撒谎欺主,掌嘴二十;擅离职守喝酒赌钱,杖责三十;办事不力,撤去管事之职。”言毕,已有陪嫁婆子将佟婆子拖到一侧先张嘴再杖责。
佟婆子被打的同时,熙凤也没闲着,继续一个个审问其他人,。除了王三媳妇和胡二媳妇,这些人竟无一人能躲过掌嘴与杖责的刑罚,她们所犯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能翻出来的都已被熙凤翻出来,由青儿翠儿喜儿平儿轮流念出来,即便巧舌如簧也无法分辨。即便有人想逃跑去搬救兵,但一想到熙凤甩飞刀时露出来的功夫,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只求回头出去了一块去找邢夫人。若大家一起在邢夫人跟前告熙凤一状,想来有这个正经婆婆管着,熙凤必讨不了好。
熙凤已看到有几个被打的婆子正恶狠狠偷眼瞧她,也隐约听到她们说什么邢夫人,熙凤又看了她们一眼,再处罚了一人之后一指其中一个婆子,对她的陪嫁婆子道:“把她扔到门外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此言一出,与她缩在一起的另几个婆子都赶紧给她使眼色,又轻声叮嘱:“快去找太太。”那人微微点头之后便被婆子架起扔到了门外,咣当一声,大门已被关上,熙凤继续一个个审问处罚。
没一会已审到了王善保家的和费婆子。这是最后两个人。
熙凤刚把纸抽出来,还未递给大丫鬟,王善保家的就惊恐的叫了起来:“二奶奶,求二奶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而且我是太太的陪嫁,二奶奶您要处罚我,怎么着也得先问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