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只觉得本就滚烫的脸上又再加了一把火,捏着自己的衣角咕哝:“谁吃醋了?”
她那……才不叫吃醋好不好?
许沐言一直笑一直笑,安然觉得很恼火,一声不吭的盯着他瞧,眼睛睁得很圆,漆黑明亮,剔透如水晶,带着孩子气的不满——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许沐言笑够了才停下来。他缓慢地眨眼,俯低头来,唇角上沾着香醇的酒气,炽热而柔软,安安静静地与她的贴合着,安然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拥着,在极近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漆黑纤长的睫毛划过午夜时分清冷的空气,缓缓合拢。
他喊她的名字,带着浓烈的情、欲的意味:“安然……”
安然在心里轻轻的叹息,够了吧!
他肯等她到现在,他为她做许多事情,他带她度假……安然想,他能做的都做了,那么她有什么能回报他呢?除了……她的身体。
在异国他乡的这样一个夜晚,他们静静拥抱,头顶上有乍然盛开的灿烂烟花。
那天晚上他们几乎是摔进门的,衣服鞋子扔的满地都是,还未到达浴室,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tuō_guāng了。
虽然这样急切,许沐言的动作仍是温柔轻巧的不可思议。他并没有直接在浴室里做到最后,他将她抱回床上,动作缓慢眼神专注呼吸谨慎,像是在对待细致的瓷器,深邃的眼睛注视着她泛着微光的皮肤在灯下起伏着细小的波纹。
安然紧紧的握拳,忽的一把抓住他游走在她身体上的滚烫的手。许沐言了然的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安然用力闭一下眼睛,睁开,让自己放开手。
温暖的灯光让一切的美好都更加动人,安然缓慢的眨眨眼睛,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光,仿佛方才淋浴之时不小心跑进了眼里的水滴。被他深吻过的红润双唇带着半透明的质感,像果冻一样,诱人吞吃入腹。
许沐言依然没有动作,他还在等。等她伸手推开他……
安然的手垂落在身侧,紧紧地握拳,指甲嵌在掌心肉里,她选择了顺从,闭上眼睛,关上了所有兵荒马乱的惊恐。
许沐言拉过被子覆盖住两个人,光裸的皮肤在被下紧贴,仿佛有种彼此融化的感觉,怀里温暖跳动着的是一颗脆弱的心脏。安然的身体绷得紧紧地,紧闭的双眼眼角有滴清泪缓缓滑落下来,瞬间湮没在雪白的枕头上。
许沐言紧紧抱着她说别怕不要怕……他一面轻柔的吻着她,一面安抚,薄而柔软滚烫的嘴唇一一吻过安然的嘴唇与耳朵,手掌流连在光滑的皮肤上。
安然弓着身子,像溺水的人那样拼命喘息。好半天才挣扎着偏过头:“灯……关灯。”
也许黑暗能让她不这么紧张。
许沐言从她身上直起身,蹭过去将床头灯关掉。
然后,整间屋子都被黑暗包围了,安然发现,她果然不那么紧张了。
很小的时候,妈妈问她说,安然,你的梦想的是什么呀?她想了想,然后说,我要找个像爸爸的一样的老公,然后生一个和安然一样乖的小宝宝,像妈妈爱安然一样的爱她……
很久以后她问安蓝的梦想是什么?安蓝说她要成为有名的钢琴家,然后找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可以不聪明也没什么钱,不会说甜言蜜语不会浪漫的小把戏都无所谓,可是他必须要忠诚大度,正直强大,能保护姐和我。当然我也会对他好,乖乖的做一个快乐的小女人,一心一意爱着他,照顾他,为他生个孩子,然后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这是安蓝认为的最美丽的人生。其实,何尝不是她的。只是,当她将自己卖给许沐言后,她再也不敢做那样的梦。
她忽然想起这些,是因为恍惚间听见他在耳边不停的说,我们生个孩子吧,安然,我们要个孩子……
结束时许沐言出了很多汗,被子里都蒸腾着滚热的潮气,汗水相贴的两具身体,心脏怦怦的跳动,他的指尖还残留着细腻的质感,两颗心脏缓缓地跳成了同样的步调。
安然一直没有睁开眼睛,被他抱进浴室清洗,完了又被他抱回来。身体甫一沾上柔软的床铺,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许沐言没有睡,他穿着睡袍躺在她身边,于黑暗中一直看着她。确定她已经睡得沉了,才伸出手,指腹轻轻滑过她的眼角。指下触及的皮肤细腻而干净,可是那时候,她流了眼泪……
床头被调成振铃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许沐言伸手取过来,看了一眼后才轻轻起身,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才接起电话,沉声道:“现在几点了你还打电话过来?”
柳原乐了:“哟,打扰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事情快说。”许沐言不悦的催促。
柳原夸张的叹口气:“我只是想请问一下,许总裁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呀?小的已经顶不住了。”
“那边现在情势如何?”
“公司里吗?虽还在正常运转,不过我实在担心,你若再不回来某一位可怜的员工会尸骨无存的。你妈天天电话轰炸我就算了,股东们的意见也挺大的,说刚上任怎么能这么任性说不见就不见了,见天烦着我要人呢。对了,还有你哥呢,找过我好几回了,看样子也挺生气的。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柳原抱着电话可怜巴巴的诉苦。
许沐言沉默了下,又问:“安然的事?”
“唉,幸好你带她走了,那些记者真的将周家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