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历三年,五月初十八
樱花烂漫,西南地区战火未歇,姜国大军已在南燕皇城附近。
贺千丈不愧是南燕计囊,不但知晓南燕风情民俗,地势险阻。甚至连对排兵布阵都了如指掌。在他的谋划下,姜国已经有拿下南燕的把握。一旦拿下南燕,四国联合结盟之势将分崩,剩余三国收服指日可待。
面前,便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南燕国度静静矗立在黄沙中,屹立不倒,盘踞黄沙一隅,进可攻,退能守。
赵毅风远远的看着南燕皇城在沙漠中傲然,恍惚回到东齐城征战的那些日子。
那些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的日子里。他领兵百万,远征南燕。那抹雪白的身影一直在自己身边,在漫天黄沙中驾马来寻,像瑶池中下凡来的仙。
他清亮没有焦距的眸子中,倒映的是自己的影子。
此战过后,执手相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如今,他的玉树在遥远的皇城,守着那句——“玉树,你可安好?”
直到沧海桑田,轮回转世。
“陛下南燕使者前来要求议和。”贺千丈的声音将泓玉帝的思绪拉回。
泓玉帝淡淡道:“谁的旨意?”
“是南燕国主飞展鹏的。”贺千丈犹豫:“见不见?”
赵毅风思量片刻:“国师,荒漠易守难攻,用巨大伤亡换南燕皇城值否?”
贺千丈摇头:“不值。”
两人相看一眼。
众所周知,当年‘凤飞大战’姜国大军占领耶鲁萨哈沙漠中的绿洲后,飞展鹏就带着朝臣逃亡到北黛绿洲了。他们本可以迁都和新建,可他们没有,只是把主要势力转移了。
荒漠作战本就不利,攻下固若金汤的南燕皇城对姜国大军没有优势,姜国大军受创,损失太重,这样划不来。
南燕已经溃不成军,剩下的还有东桑、天倭、玄真、此时再攻,其余三国势必会同仇敌忾,来个鱼死网破!
权衡相交,取利益最大的一方。
赵毅风和贺千丈对视瞬间,勾唇一笑。
贺千丈奸笑:“陛下心里依然有了计较。”
赵毅风淡淡一笑,旋即扬声:“把人带上来!”
当年和天倭议和的历史要重演了。
赵毅风负手而立,极目远眺:也不知飞展鹏会用多少代价把‘泓玉帝’这尊大佛请走?
“老天!黄金二十万外加四座城池一块绿洲。这就是你南燕三寸不烂之舌议和的条件!”飞展鹏暴跳如雷,一把把手里的奏折扔了下来。
“孤王要你们干嘛!都是饭桶!蠢货!孤王的南燕就是这样让你们吃光的!混账!”怒不可遏的一剑乱劈,飞展鹏咬牙如恨:“赵!毅!风!”
“国主有人求见……”
“滚!孤王谁也不见。”飞展鹏怒目圆睁。
传令官吓了一跳,慌忙告退:“是……”
“慢着。”飞展鹏立马恢复如常,精光算计显:“是谁求见?”
这脸色变的传令官招架不住,结巴道:“回国主……是……江妃。”
闻言,飞展鹏忽然像想起了什么。
江雨柔是江玉树堂妹,也在姜国皇宫的旧人。要问这世上恨傲世双雄的人绝不差江雨柔。他的夫君可是死在赵毅风手里。
江雨柔沉浮深宫数十载,怎会不知后宫腌臜,皇宫秘闻。而这恰恰就是他所渴求的消息。也至于在江雨柔丧夫后,他还是纳了她为妃。
“赵毅风害的雨柔无家可归,把雨柔两个家都拆散了。雨柔恨他,赵毅风杀了夫君,江玉树拆了抚国公府。雨柔对他们恨之入骨。害的雨柔现在浮萍飘零,得国主眷顾……”江雨柔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生可怜。
飞展鹏心疼不已:“雨柔可是苦了你了。赵毅风现在杀到皇城附近,孤王死了十几万的将士,正是一筹莫展之际。这又是割地又是赔款的——奇耻大辱。孤王一刻也不敢忘记啊。”
两人都有共同的敌人,一个是王,一个是妃。沆瀣一气不为过。
江雨柔阴笑:“国主不瞒您说,雨柔知道有一条水下暗道通往姜国皇宫太液池。”
飞展鹏大惊:“有这消息?”
“雨柔不敢骗您。这暗道也是雨柔从清风太子和天帝的对话中偷听得知。只有被天倾钦定的太子和皇帝知道。”
江雨柔是赵清风的妃,赵清风当时又是太子,这消息让她听到还真不为过。
飞展鹏像捡了宝,双眼发亮,激动难掩:“这江玉树可知晓?”
“那是当时父皇和夫君秘密商议的,雨柔也是偷听得来。赵毅风更是不可能知道,江玉树在皇宫待的时日过少,自是不知。在父皇心中,清风才是正式继承人。”
“若不是赵毅风造反攻打逼宫时雨柔从皇宫暗道逃走,这消息估计就要永远尘封了。”
天不亡南燕,谁说女人是祸水?
这样的女人分明要祸国,杀了江玉树,姜国少了一半支柱,赵毅风生不如死!
这比祸国更可怕。
女人心,海底针。
飞展鹏一把搂过江雨柔:“既如此,就麻烦柔儿走一遭,辛苦一番去姜国了。只要此事得成,孤王这后位就是雨柔的了。如何?”
多么诱人的条件,正中江雨柔的意。
她就是喜欢后位,要母仪天下,让她人臣服,哪怕为此付出代价他也愿意。
她浅笑勾唇:“当真?”
飞展鹏点头肯定。
江雨柔是江玉树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