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天什么时候黑的,苏暖一直睁着眼睛。
没有想任何一件事,只是看着窗外已经开始变黄的叶子,出神,以为时间跟窗外的树叶一样会静止,时光却一分一秒不疾不徐的过去了。
盛云歌趴在一边睡着了,回过神来的苏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苏暖才动了一下,云歌就醒了,如梦初醒的她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柔,丝毫看不出下午冲杨芳暴怒的样子来。
“你醒啦,哎呀已经十点了,你饿不饿,我去买吃狄恢笔刈潘张,生怕她会激动的做出什么事情,所以才会忘记吃晚饭这回事。
苏暖摇了摇头,“我吃不下。偿”
她哪里还有胃口吃的下东西。
盛云歌不管,“不吃东西可不行,为了那么一个人渣,你可不能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越是受到打击就越要坚强越要活出个样子给他看。”苏暖听着她的豪言壮语,心里满满的感动,“云歌,谢谢你,幸亏有你在身边。”
盛云歌面色有些不自然,“说到底,是我那晚不该跟你说那些话,苏暖,你别怕,等跟那个人渣了结了,我带你去美国散心。”
苏暖扯着嘴角,却知道自己连一个我很好的笑都挤不出来。
盛云歌拿了自己的手机钱包就出门去了。
苏暖呆呆的看着被子上的离婚协议,手缓缓伸了过去将两张文件捏在了手里,望着右下方的签字栏上空白的部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大脑神经这个时候终于相信,真的要离婚了。
苏暖抹了把流出来的温热液体,忍不住咬紧了自己的指节不让自己哭出声。
霍廷希,这就是我们两个的结局了吗?
就因为她说了那句不该说的话?
就要比她先抛下她吗?
霍廷希,你知不知道,我心好痛,你为什么要让我失望?
……
英国
圣玛丽医院
守在病床前面的男人猛的惊醒过来,刚刚他好像听到一道声音,让他的心即便清醒过来还有着一抹隐痛。
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妇人,虽然只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因为胃癌折磨的有些消瘦。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样子,风姿卓越,和蔼可亲。
穿着一条米色的长裙弯着腰对着他笑,说,还没见过这么冷峻的孩子。
他被流放的一个月后,在街头帮商家发传单的他捡到了她跟丈夫的照片,等她和他丈夫回头来寻的时候,她的丈夫突然涌起了要收养他为儿子的想法,那个时候霍廷希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luogi实业最年轻的掌权人。
因为无法生育,霍廷希成为他们的养子。
接受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培养,莱西伯爵在英国是除女王政府外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luogi实业更是掌握了英国经济的半壁江山,而其在全世界更分布了百分之三十的集团分公司。
在他二十岁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莱西伯爵的生命,luogi实业总裁之位交到了他的夫人手上,后来又辗转交到了霍廷希手上,他接受了莱西伯爵的遗嘱,作为一个养子,他需要付出比别人多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集团董事会的认可,他很优秀,在伯爵夫人从旁帮助下,他很快就证明了莱西伯爵的眼光没有错,接任总裁一年后,英国女王亲自授予他莱恩公爵的称号。
直到两年前,公爵夫人检查出胃癌晚期,英国所有的医生费尽心思也只说能延长她五年的生命。
她要他找到自己的生父,她说不能再陪他走下去了。
霍廷希自然不肯,他的生父没有一天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他为什么要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去找霍耀年,直到半年前,霍耀年发了邮件给他,要他回国助他名义上的大哥一臂之力,他将这事瞒了下来,却不料被伯爵夫人发现,而他的养母第一次对他动了怒。
他将伯爵夫妇当成自己的亲人,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养母为这样一件小事动气。
交代好luogi实业里的事情,他就回了z市。
三天前,她病发,医生建议接受胃切除的手术,必须由他回来签字。
母亲是个典型的东方美人,所以才会在一次酒会后被莱西公爵一见钟情疯狂追求。
霍廷希不止一次的听到莱西公爵夸赞她的美丽,大方,温婉。
在霍廷希的印象里,他不肯回z市那一次是她第一次发脾气。
回忆被一阵抽气声打断,霍廷希凝目望去,她正皱着眉睁开眼睛。
“母亲,很疼吗?”
方兰摇头,“是不是吓到你了。”
霍廷希抿唇不语,倾身将她的后背抱起,用软枕垫高,“母亲没事就好。”
方兰看着他,半年不见,那个冷峻的男人眼底终于有了一些情绪,目光中满是欣慰,“你说要举行婚礼了,怎么不带新娘子来给母亲看看。”
霍廷希转身去倒水,很好的掩去了面上一瞬间的僵硬,“到婚礼的时候不就见到了吗?”
“哼,还说不回去,现在遇到真爱了吧。”方兰抬起手伸出手指点了一下霍廷希的额头,却扯痛了腹部的伤口,霍廷希赶紧握住她的手然后缓缓放下,不让动作扯到伤处,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霍廷希抬眸望着这个虽然病了但依旧雍容的女人。
“母亲,真爱是什么样的?”
霍廷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方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她的笑很亲切,让人忍不住想亲近,“都要举行婚礼了,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