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叫道:“可是崔大人,下官索你命来接大人了。”这人正是张帆,张帆才不当着许多溃兵的面说自己的名字呢?直接胡诌了一个“索你命”崔归元现下又累又饿,看到有人来接,心头大喜,叫道:“本官正是山东巡抚崔归元,你是张丛哲的幕僚么,张丛哲怎么不来接本官。”张帆笑道:“我们可是遇到了不少骗吃骗喝的,你怎么证明你是崔大人,莫不是假的,又来骗吃喝。”崔归元意气风,对身后道:“文宏,你将本官的巡抚大印拿出来。”不想身后没有人应声,回头一看,张文宠却是不知到哪里去了。崔归元低声骂了一声,也不管这些了,也许张文宏是自己找地方方便去了,也没有在意,自己亲身躬下腰,从书箱中掏出了巡抚大印,高叫道:“本官便是崔归元。”

此时张承斗也策马到了张帆面前道:“张生先,没有错,他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张帆看了看,道:“好,真是好,崔大人,你怎么有这么多的珠宝。”说完一跳的下来,将崔归元的书箱踢了一脚,崔归元只觉得这青年汉子如同鬼一般,一下子闪到了这一边,然后便看到这张帆将几只箱子往天上一扔,无数金光珠玉便在阳光下从天而降。

周围的许多溃兵们眼都睁大了,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钱,是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珠宝,崔归元收的都是值钱的东西,什么金佛、珠玉,连平常的金子都没有。

周围的溃兵们眼直了,不知谁叫了一声:“抢啊。”这河边的一群溃兵们就冲向了这些财宝。

就连崔归元手下的亲兵们也眼中放光,看到冲上来争抢的人群,不是驱赶,也弯腰去抢。

张帆对身后的人高叫一声道:“抢东西啊,抢到归谁啊。”一群人也下了马,手中拿了兵器,围了上来。

崔归元脸色白,叫道:“你们想干什么,本官是山东巡抚。”乱兵们没有一人听他的,都围在地上,哄抢落在沙地中的珠宝,他的亲兵们也顾不上他了,都理头抢了起来,只有江朝栋还护在崔归元的身前,看着一群人逼了过来。

一人突然出现在崔归元面前,江朝栋一看,大叫道:“你是张承斗,你怎么在这里。”张帆笑道:“都在这里呢?”身后的人,个个都拿紧了兵器,向崔归元抬起了脸,江朝栋一看,大叫道:“你们都是张率教的部众。”

可惜现在没有人听他的,就连崔归元的亲兵,都埋头,在沙地中抠那些落在沙地中的珠玉。

一群人策马狂奔,张帆在最前头,张承斗在后头,只是张承斗的马尾拖着一个人,在地上拖拉,后面的骑士们不进还打一两鞭,一群人高声策马,今天将崔归元拿到手,当真是意气风,大仇得报。

又奔了近半个时辰,此时已然近了张率教埋骨之所在,却是一处清秀山峰,治着山梁上去,一坐小小的石墓出现在众人眼前,这石墓在一处林荫之下,石碑上书着几个简单的大字,正是:“张率教埋骨之处”这石碑向着北面,因为无法将尸骨运回家乡,只得将石碑面前北面,以示张率教欲归乡之情。

张帆下了马来,看了一眼墓,对身后的张承斗道:“这崔归元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是知道的,你们便当着张将军的墓为张将军报仇罢。”崔归元此时虽然狼狈,却极不甘心,大叫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你们放了我,金银珠宝什么都拿去。”张承斗上前,踢了一脚,恨恨道:“你若不死,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如何能闭得上眼睛。”崔归元泣道:“我怕死啊,我只要到了泰安,便又是山东巡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就算失了历城,也可以推一两个替罪羊来,现下马上便要到了,你们却要我死,我如何甘心。”张承斗怒极而气,笑骂道:“那别人的生死你便不放在心上了么?”崔归元泣道:“只要本官好,他们怎么样也是值得的。”

后面一他老辽兵早看不惯,大骂道:“我们上千兄弟,便被害死于安远门内,你便没有一丝愧意。”崔归元回头道:“死了么,却是不关我的事,是我要孙大功做的。”张帆愣是没有搞明白崔归元的逻辑,道:“那还不是你害死的。”崔归元“啊”了一声道:“那就让他们死吧。”

张承斗道:“今天带了马来,便是要将你四分五裂,你是如何对义父,我们便如何对你,你看公不公平?”崔归元此时坐倒在地,涕泪齐下,如同一个小孩,闻言叫道:“当然不公平。”张帆道:“你不是将张率教将军也车裂了么?我听说你将张将军车裂之后还将他的尸身喂了狗。”崔归元泣道:“反正我就是不要死,你们放过我,我到了泰安后,给你们个个官升sān_jí,不,升五级怎么样?本官说到做到,你们放了本官,然后配合本官将张丛哲、耿如纪一众阉党拿下,个个都是大功臣,到时你们个个升官,个个财。”张帆听到此处,笑道:“我看你还是在地底下去做的官梦罢。”一边一些老辽兵们早已不耐,上前将他拖起来,此时崔归元泪水满面,口中只是叫道:“本官不要死,本官不要死,……”几个辽兵熟练地将他的手脚都拴住,便要将他车裂。

张承斗此时脸上带泪,朝张率教的墓跪了下来,磕头道:“义父,孩儿与你报仇了。”后面崔归元大叫道:“苍天不公,本官不当死啊。”此言让张帆怒而笑,一个兵士拿出一个炮仗,点完往天上一扔,这寂青的山梁上顿时“砰”的一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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