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不远,都三十多的男人了还没当上爸爸,我这是有多失败。”低低的话语中带着丝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云开也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所以也就没接,扶着他进了病房。
“一会儿你做手术我就在外面,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或者你想一出来看到谁,我帮你叫过来。”
萧寒的眉毛皱了皱,这话里带话啊。
云开也不看他的脸色,依旧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你都得了这样的病,说难听点也不知道以后还能活多久,有什么没做想做的事情趁着还能做的时候就去做吧,别留下遗憾,不然即便是离开了也不会安宁的,如果你真的想跟苏言溪在一起,等你好了之后我们就去办离婚,而且我也知道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医院,只不过我不想见到她,所以没让她来看你,你要是怪就怪我吧,不是她不来看你。”
听她越说越离谱,萧寒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像此刻外面的天,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恰好护士推门进来,气氛这才得到了缓和。
“萧先生,您准备一下,该去手术室了。”
云开朝一旁挪了挪,低头杵在那儿。
萧寒跟着护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转过身瞪着她,“你给我等着,看我做完手术后怎么收拾你!想离婚?这辈子你都别想了!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护士站在一旁,吓得浑身一哆嗦,再去看他的脸色,更是觉得周围空气的温度都骤降了十度。
云开依旧垂着头不说话,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这才吐了口气朝门口看去,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她难道说错了吗?他不就是相见苏言溪嘛,早上的时候还在问陆承铭,怎么没见江喆苏励成他们来,虽然没直接提起苏言溪,可是那叫不言而喻。
萧寒进入手术室没一会儿,手术室门口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还有好几个云开也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那些人也不跟她说话,兴许是看到了她,兴许是没看到,反正她也落得清静,戴着耳机听音乐,可是却一直都静不下心。
虽然医生一遍一遍地告诉过她,这个手术不算是大手术,而且病情也一直很稳定尚且处在前期,可她依旧忍不住的胡思乱想。
她想如果他出不了这个手术室怎么办?如果后期恢复出现恶化怎么办?
总之她将所有最糟糕的情景都想到了,自己把自己吓得可不轻,一张脸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颜色,鼻尖上,额头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甚至连她的贴身衣物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她再一次抬眸看向手术室,红色的警示灯依然还在不停地闪烁,闪得她的眼睛都花了。
依稀中她放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她看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易尘,易尘,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唤着那个名字,不知不觉间竟然泪流满面。
“擦擦吧。”有低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云开一愣,看到眼前出现一块白色的手帕,她恍然抬起头,看到了陆承铭,他微微勾起唇角,温和地对着她笑,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怎么了?”
云开微愣,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指尖一片濡湿,她居然哭了。
她尴尬地接过手帕,迅速擦了眼泪,“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听了首伤感的音乐……”
听音乐听得流泪还能说得过去,还没听说过听伤感音乐能听得满头的汗。
陆承铭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
云开捏着手帕,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是还给他呢,还是洗干净后再还给他?或者说给他买一块新的?
她垂眸看着手中的雪白手帕,很简单的一块手帕,但是手感极好,一角绣了一朵兰花,旁边还有三个字母“lcm”,她抿嘴,原来是定做的,只是这年头用手帕的人已经极少了,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
“这个……我……”她本想说洗洗后还他,话到嘴边却意识到自己怎么这么笨,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尤其是像手帕这样私密的物品,于是她改了话,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帕就已经被陆承铭拿过去折叠成很规矩整齐的方块,放进了口袋里,“用完了当然是要还给我,难不成你还想据为己有?”
云开囧,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只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要回去了,而且还折叠那么整齐地揣进了口袋里。
不过转念却又想,估计也是怕给她难看,这会儿扔了不好看,但肯定一转身就会丢垃圾桶的。
想到这里,她也没那么别扭了,“谢谢陆医生。”
陆承铭眉梢一挑,毫无顾忌,紧跟着就说:“要真想谢我,就给我买块新的,对了,要绣上我名字的拼音缩写。”
云开石化,什么意思?
陆承铭也不解释,站起身就离开了。
云开愣了好大一会儿还没消化了这话的意思,起身想要叫住他,这时候红色的手术灯突然变成了绿色,周围的人一股脑就涌去了门口。
挤得最厉害的当属莫迪和苏言溪了,她正要说大家都别着急,嘴巴刚张开,她的手就被人掐住,是的是掐。
那长长的锋利的指甲用力地抠入她的肌肤,就像吸血虫似的,放佛要一下子钻入她的身体。
而她却因为人太多,太拥挤,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