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显得有些阴沉,乌云从远处慢慢飘散而来,渐渐遮挡住了日光,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有些沉窒。
贝晓柔坐在靠窗的位置,只手托腮,愣愣地望着窗外逐渐阴暗的天色,沉郁的眉眼间带了抹愁绪,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半晌没动。
口袋里传来嗡嗡的震动声惊醒了她,放下手掏出手机,她看了眼上面陌生的号码,抿了抿唇,按下接听键。
未待她开口,那头,冷漠又强势的女声,带了丝熟悉的味道传进耳膜,让她的心陡然一沉,“你马上过来一趟,记住,不要让我儿子知道!”
话落,丝毫不给她回答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怔怔地看着暗下的屏幕,贝晓柔咬着唇,水眸里带了丝茫然,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匆匆朝柜台里的弟弟留下一句“有点事出去一下”,便朝外走去。
看着今天一整天都显得浑浑噩噩的姐姐,此时如风般快速推开店门,拦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贝明辉讷讷地闭上半张的嘴,伸手挠了挠头,带着担忧的脸上浮起一丝不解。
搭乘出租车来到雷宅的雕花镂空铁门外,贝晓柔伸手抚了抚头发,拉整衣裙后,深吸了一口气,按下门铃,在前来开门的李叔带领下,站在了客厅的入口处。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雷父雷母,两人脸上比昨日更显冷漠犀利的神情,让客厅里沉窒压抑的气氛,有种一触即发的紧绷感,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揪着衣裙,微微颤抖着。
雷父淡淡地看了眼她,紧抿的唇角带着抹严厉的弧度,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扑面而来,伸手指向左侧的单人沙发,沉沉道:“坐!”
长睫轻轻颤抖了下,贝晓柔轻声说了谢谢后,坐了过去,放在身前的双手因忐忑而紧紧交握着,用力得指尖都微微泛着白。
对面雷母带着厌恶的眸光直射向她,她抬眼,看着她冷漠高傲的神情,心口再度一紧。
雷父精矍的目光望向她略显苍白的娇柔脸庞,凝着眉,漠然的神色里更添一丝不满,冷沉威严的噪音在此刻沉静的客厅里响起,“以你低微的身份,连踏进这里一步的资格都没有,你如何配得上我雷家的儿子!”
如此直接了当的犀利话语,贝晓柔即使心里早有准备,但心底仍感到一抹刺疼,再度勾起了一直深埋的自卑感。
她脸色微白,放在膝上的双手颤抖了下,握得更紧了些,颤着长睫望着雷父,咬着唇没有回话,只是眼底的一丝受伤悄然流泄而出。
此时,雷母弯身将桌上的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随即抬眼嘲讽地看着她,“这笔钱,当做你和子骞的分手费!贝小姐,做人要懂得知足,明白吗?!”
贝晓柔的脸色霎时又白了几分,满眼不敢置信地望向桌上那张刺眼的银行卡,一股被羞辱的感觉从心底深处涌起,她紧咬着唇,慢慢垂下眼。
见她这模样,雷母唇角冷冷一勾,轻视的眼神里添了抹自信。
挺直背脊,贝晓柔抬眼,清澈的水眸里带着抹坚定的倔强光芒,脸色虽仍微白,眼神却不再逃避,直视雷母,“伯母,这笔钱我不会要的!”
雷母唇角的笑意一僵,脸色难看至极,目光带着冰冷的怒意,狠狠瞪向她,“你从我儿子身上获得的好处已经够多了,别不识抬举!”
她嘲讽侮辱的话让贝晓柔脸色一僵,膝上的双手紧紧揪着衣裙,克制着心口涌起的些微怒意,看着雷母毫不掩饰轻蔑的神色,早前的彷徨紧张反而消散开来。
她抿了抿唇,“伯母,金钱并不能买走爱情,我爱的是子骞,不是他的钱!”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雷母冷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神更显厌恶。而一直沉默在旁的雷父,听到她这话,蓦地紧皱起眉,目光猛地一沉,“我的儿子,不止是雷霆的总裁,更是我雷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而你呢?以你的身份,如何能在事业上给他帮助?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他?!”
他句句的指责,蔑视,犹如一记重捶,重重地砸在贝晓柔心上,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心口紧缩的刺痛感和自卑层层堆叠而上,快要将她淹没。
双手颤抖着,她紧咬白得如纸的双唇,双眼霎时一黯,整个人失落又迷惘。
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是她永远也无法抹杀的存在,更是她无法昂首站在他身旁的鸿沟。
心底一阵阵的彷徨让她迷茫不已,她好似迷失在波涛汹涌大海里的一条孤舟,失去了指引,快要被自卑的潮水淹没。
就在这一片窒息之中,男人那双带着柔情的深邃黑眸,突地在脑海中浮现,失落不安的心,蓦然感到一股坚定温暖的力量涌来,让她柔弱温婉的外表下,那颗倔强又坚持的心再度恢复了勇气。
轻颤的双手慢慢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清澈的水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有丝毫退缩地望向两人,轻柔的噪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坚持,“伯父伯母,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子骞,但是我更不愿自己没有努力过,就因为自卑离开他!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们的要求!”
她一反刚刚退怯懦弱的样子,说出的这袭话,让雷母脸色更为铁青,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想生吞了她般,犀利冷寒。而雷父脸色也是一沉,只是冷厉的锐利目光里,闪过一道微光。
客厅里一片寂静,气氛诡异而压抑。
见两人神色不豫,贝晓柔心口有些窒闷,她咬了咬唇,眼底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