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鱼与白条子除了喝酒就是泡窑子,好在他俩是硬伤,于泡窑子无碍,他俩想养好了伤,再回东北。
丁飘蓬有足够的耐心,盯着他俩,闲着没事,深夜又去了一趟紫竹寺,没见着性空方丈。紫竹寺大雄宝殿里的长明灯还亮着,整个紫竹寺,只留了一个驼背和尚,在大殿值夜念经,他脸蒙黑布,索性从树上飘了下来,走进大雄宝殿,来到驼背和尚面前,咳嗽了一声,闭眼念经的和尚睁开眼,也不惊诧,面无表情,轻声道:“阿弥陀佛,施主终于来了。”
丁飘蓬吃了一惊,道:“你难道知道我要来?”
和尚道:“不是贫僧知道你要来,是性空方丈说你要来。”
“他怎么知道我要来?”
“性空方丈能掐会算,哪有他不知道的事!”
“他知道我是谁?”
“没说,不过,他说来的人会很杂,什么人都有,而且都是惹不得,不好惹的刺儿头,叫贫僧说话小心,千万别得罪了各方施主。不过,来的人都是来找本寺的俗家弟子,叫伏魔和尚的,你是不是也来找他?”
“不找他找谁!你见过伏魔和尚吗?”
“我才来了没几年,我来的时候,伏魔和尚早就不在了。”
“他到哪儿去了?”
“真不知道,就是性空方丈也不知道。”
“性空方丈不是会算吗?他应该知道。”
“性空方丈能掐会算,这不假,可性空方丈的道行还有限,只能掐算一年前后的事,可伏魔和尚走了已有十来年了,他算不出来了。真算不出来了,要能算出来,……”
丁飘蓬笑道:“要能算出来,他也不会说。”
驼背和尚道:“你不是性空方丈,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
丁飘蓬道:“你不是方丈,你怎么知道,方丈会说还是不会说。”
“是啊,施主说得一点不错,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不是假的不知道。”
“你独自留在寺中,就不怕来问事的人恼了,把你杀了。”
驼背和尚也道:“性空方丈也劝我离开紫竹寺,去外面避避风头,可我不愿离开紫竹寺,一切随缘吧,对贫僧来说,一介驼背,又怪又丑,活着无趣,遭人嫌弃,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一切听凭天命而已。阿弥陀佛。”说着,他双掌合十,蠕动着嘴唇,象是又在诵经祷祝,人竟如泥塑木雕般入了定。
丁飘蓬问:“性空方丈上哪儿去了?”
“他走了。”
“去哪儿了?”
“云游天下。”
“具体去哪儿了?”
“他是方丈,贫僧怎能多问啊,多问既无趣又无礼,他也不会告诉你,当小和尚的,还是不问的好。”
丁飘蓬想想也是,转身要走,突然,门口人影一闪,走进一个人来。道:“是谁在找老衲呀?”
就着灯光一看,竟是性空方丈。丁飘蓬道:“你不是性空方丈吗,怎么云游天下,这么早就回来了?”
性空方丈道:“出去了几天,觉得还是紫竹寺好,就赶紧回来了,不是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草窝吗。”
丁飘蓬道:“也是。性空方丈,请问伏魔和尚在哪儿啊?”
性空方丈道:“老衲要是知道了,就告诉你了,总不能瞎说吧,这些天老有人来问这个问题,找他的人,去了一拨,又来了一拨,把个紫竹寺的清静都搅没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丁飘蓬抱拳一揖,道:“多所滋扰,深表歉意,在下确实有事找伏魔和尚,望点拨迷津。”
性空方丈道:“施主是谁?”
“在下是,在下是……”丁飘蓬想编个名字出来,一时却卡住了。
性空方丈道:“请施主勿打诳语,施主是不是杀手帮的人?”
“不是。”
“老衲怎么知道施主说的是真话呢,何况,施主脸蒙黑布,行踪鬼祟,纵是没有恶意,贫僧以为也难有好意,怎么让人信你。施主究竟是谁,望能告之。”
丁飘蓬想想也是,何况,性空方丈就是对黄金鱼与白条子这种人都未下杀手,看来是个有道高僧,决不是坏人。便摘下脸上黑布,道:“不好意思,在下无礼之至,望方丈见谅,在下姓丁,名飘蓬,找伏魔和尚并无恶意,只是来求教查访一个悬案的,那个案子与杀手帮有关。”
性空方丈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飞天侠盗丁飘蓬呀,名动天下,久仰久仰,老衲心仪得紧呢,有失远迎,多有冒犯,恕罪恕罪,快,快快,去迎客轩小坐片刻,容老衲慢慢道来。”
那驼背和尚“腾”地从蒲团上跳起来,行动敏捷,看来也非等闲之辈,手里提着盏孔明灯,在头前引路。
性空方丈与丁飘蓬在迎客轩落座,上茶毕,驼背和尚便手提一根铁棍,步履轻健,到迎客轩外站岗去了。
性空方丈道:“江湖上盛传,丁大侠也在为三哥调查柳尚书灭门案,看来,这桩二十五年前的灭门血案,离大白于天下的日子不远了。”
丁飘蓬道:“难说,至今八字不见一撇啊,还须仰仗方丈点拨迷津啊。”
性空方丈道:“其实,多年来,老衲也在查找杀手帮的凶手。”
丁飘蓬望着这个慈眉善目,鹤发童颜的方丈,不禁愕然,道:“你也在查找真凶?”
“是。”
“为什么?”
“因为,杀手帮杀了我的好友。”
“他是谁?”
“他就是柳尚书血案中的白马壮士,祁连刀神齐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