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令昭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猛地扶住庄晏的肩,庄晏没有防备,又因为庄令昭用力过猛,庄晏手中针一滑猛地穿透绣帕要刺向庄令昭的手臂,庄晏用了两分力才将手收了回来。
“莫非是王妃故意没有告知你?还是她没有送来什么好料子?”看庄晏仍是一副呆呆愣愣的表情,越发有了底气——一定是这样!王妃虽然碍于面子给庄晏定了门好亲,但还是想教她丢面子,就故意在这事上为难庄晏。
这下她觉得庄晏更可怜了,庄令昭一直奉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刻见庄晏这么倒霉,愈发觉得她们就该站在一起对付王妃,说不定日后还能得个善缘,让裴将军也能提携自己哥哥一把,庄令昭越想越有道理,就拍拍胸脯:“大姐姐,你放心,你是记在我母妃名下的,母妃必定不会让你受苦!不就是几匹料子么!我外祖是杭州知府,每年捎过来多少好东西,才不稀罕王妃拿点东西呢!”
庄晏有点想笑,这件事可真是错怪王妃了,她虽然也想让自己丢面子,但也分得清场合,若自己一开始就在宾客面前出了丑,裴则要怪也只会怪王府准备不周,因而王妃早早就命管嬷嬷来催过,还放了几匹尚看得过去的料子,只是她心里另有打算,这才拖了下来。不过看着庄令昭义愤填膺地样子,觉得她虽然别有用心,但也十分可爱。
原来在她眼里,自己真的就是个一直被王妃拿捏不敢有丝毫怨言的庶女。
庄晏面上十足得羞涩:“妹妹莫怪王妃,王妃早就提点过,只是我惫懒,还没想出样子罢了。”
庄令昭有点丧气,自己待庄晏这么好,她居然都不知要感激,顿时就意兴阑珊。
庄晏见她这副模样,就像一只撒娇的小宠物,得不到主人的赞许就泄了气,更觉有趣,便脱口而出:“妹妹也知道我一向粗陋,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样子,不如妹妹有空了过来帮我参谋参谋?”
庄令昭顿时眼睛一亮,又不想表现得过于欢喜,硬压下雀跃的神色,平平道:“也是,想你也没见识过多少好东西,不如还是我来帮你看看。”
庄晏露出一副十分感激的神色。
庄令昭觉得今日的庄晏十分顺眼,也生出了一番真切的结交之心,“还是你上道,不像我那个嫂子,温温柔柔地就是给人一刀。”语气中十分厌烦,她撇头看了一眼庄晏,见她仍然是安安静静聆听着的样子,不由得卸下了心防,“可偏偏母亲和哥哥就喜欢她那套,人前一笑,背后一刀,世子妃多嚣张的人,还不是吃了她的亏,连管家权都分了一半出去。自她有孕后,母亲和哥哥更是把她宠到了天边。”连她都排不上号了。
感情是小姑娘看不惯嫂子得宠啊!怪不得以前白芷说除了婆媳,姑嫂也是矛盾重重呢!
不知道以后等释奴娶了王妃,她会不会也像如今的庄令昭一样挑三拣四。
想想就觉得那样的日子也很有盼头!
不过,眼下还是得安慰这个小姑娘,庄晏柔柔地道:“妹妹你是侧妃的亲女儿,侧妃就是再疼儿媳妇也越不过你去,我看着平日里侧妃有什么好东西不都是先紧着你挑?”
“那自然,我在母亲身前尽孝了十几年,何氏她才来几年啊!”说着,朝庄晏投去赞赏的一眼,“还是大姐姐最懂我!”
庄晏笑了笑。
庄令昭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抱怨道:“何氏也不就是哥哥以前上峰的女儿罢了,能有多好的家世,她还敢把哥哥管着死死的,以前的通房丫鬟们都被一个个打发了出去……世子妃多厉害,温家捧在手心的珠宝一样养大的,嫁到王府里,不是还得受何氏的气,要不是有王妃撑着,世子妃早就被何氏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她明里暗里给世子哥哥塞了多少美貌丫鬟,也真是舍得……你看看庄清,谁也不理的,唯独就对何氏死心塌地,府里的人都还个个都夸她人好心善,活菩萨似的……呸!不过是比王妃更会做戏罢了,整日里端着张笑脸也不嫌累得慌!……”
庄晏不免失笑,即使她很少生活在后宅里,也知道这样的媳妇是多少婆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庄景辙好不容易求着一个,又即将生下王府的长孙,可不是要好生宠着,也只有庄令昭这样涉世未深的小丫鬟会看不过去了。
庄晏下了炕,走到梳妆台前翻找着,庄令昭正说的起劲儿,看她这一番动作不免分心,顿了顿,以为庄晏是要找些好看首饰安慰自己,满不在乎道:“我的首饰够了,大姐姐不必再拾掇了!”
庄晏扭身一笑,双手藏在后面神神秘秘道:“我可没有那么多好东西,你不妨猜猜我手里的是什么?”
庄令昭一愣,她还真不知道猜什么,只能捂着头胡乱蒙着:“篦子?……泥人儿?……扇子?……”
庄晏连连摇头。
庄令昭烦躁地说:“我怎么猜的出来!”
庄晏握住她的手,轻巧一翻,一个活灵活现的水晶白鹤出现在手中。
“好漂亮!”庄令昭忍不住赞叹,“大姐姐从哪里来的这东西?”
庄晏早有准备,道:“是回来的路上偶然救了一个商人,他身上没有的别东西,就把这个白鹤送给我。我素日里也不摆弄,既然你喜欢,就送你了。”
庄令昭不疑有他,“真的?可是这本是人家送给你的。”虽然拒绝了,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白鹤身上看。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晶莹剔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