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咋样都行,只要您老人家没嗝屁就成!!
别看贾赦素日里一副不在乎贾母的模样,有时候甚至屡次将贾母气了个半死不活的,可这些都建立在贾赦知晓贾母气不死的前提下。说真的,看不顺眼是一回事儿,哪怕怨恨上了都无妨,贾赦一点儿也没有盼着贾母上天的念头。
这跟孝不孝已经没啥关系了,只因贾赦房里的孩子都长大了。试想想,十二今年就已经十九岁了,就算他生日再小,也没得拖到这份上的。当然,国孝那是没法子,左右全国上下一道儿守孝,哪个也不用嫌弃哪个。
可再往后呢?万一贾母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上天了,他们府里就得守三年。当然,十二只是孙子其实没必要那么严格,可想也知晓,他老子老娘都守着,他一个小兔崽子还能自个儿给自个儿备亲事?别闹了!况且,除了十二之外,只比他小一岁的迎姐儿还卡着呢,哥儿兴许拖得起,姐儿呢?迎姐儿嫁的还是张家长房嫡长子!再往下,璟哥儿的岁数也不小了,搁在寻常百姓家里,十二三岁成亲的比比皆是。要是贾母跟咽气了,到时候就算他们府里出了孝,也得先给前头那两个将亲事办了,轮到璟哥儿时,黄花菜都凉了。
依着贾赦的想法,贾母一定要好好活着,活成咋样都成,只要不闹腾不咽气,就算她想要天天鲍参翅肚,他贾赦也得哄着供着。最少,也要等他将璟哥儿和林家姐儿的亲事办妥了,到时候爱咋咋地。左右小五年岁跟前面几个哥哥姐姐差了一大截,再往下琏哥儿家的鑫儿姐弟俩就更不用着急了。至于惜春,只是养女并不妨事儿。
想法是不错,可不让人活着倒是容易,不让人死简直难于登天。
贾赦又不是真傻,他当然看得出来贾母是否装病,尤其他都看了那么多年贾母装病的模样,只一眼就能判断真伪。还真别说,至少今个儿瞅着贾母那模样,比先前好几次晕死过去都严重。
“淑娴你先在这儿守着,我去请太医。”
到底不是真正的大夫,贾赦是看得出来人的面色,却并不知晓如何医治。又得知先前只是让赖大请了普通的大夫过来,贾赦格外的不放心。说他不孝也罢,说他自私也好,左右贾母最坏也要撑过这一年。等来年出了国孝,他就立刻将十二和迎姐儿统统嫁出去,至于璟哥儿就只能随缘了。好在璟哥儿这头有一点很是方便,林家好欺负,一家子都是好人,尤其他那好妹子,别提有多好哄骗了,到时候就算要拖,他也保准林家不敢在他跟前叨逼。
亏得贾母并不知晓贾赦心里真实的想法,她一见贾赦担心的脸色都变了,登时觉得极为欣慰。
其实这样也不错了,虽说贾赦这人多半时候是挺让人糟心的,可说真的,他平素并不挑事儿,即便疯了那也是去折腾旁人的。况且,只要一想到贾赦身上这荣宁侯爷的爵位可以世袭三代,贾母这心头就止不住的欣慰起来。
人嘛,尤其是当娘的,哪怕心眼儿再偏,那也是盼着所有儿女好的。贾赦他再糟心,那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淑娴。”贾母略缓了缓,其实她还真是有些不舒坦,不是以往气得要死的模样,而是觉得心口闷闷的,脑子也是浑浑噩噩的,连看东西都重影了。不过她方才问过鸳鸯了,鸳鸯说她可能只是累着了,没事儿的。这不,她才略放下了心,只等着大夫过来给她开了方子,她吃过汤药就没事儿了。
“老太太,我在这儿。”那拉淑娴面上带着笑意,心里却直泛嘀咕,她总觉得贾母这副模样像是被气懵了的感觉,可仔细想想,如今二房又不在府里,她膝下的那帮子小兔崽子哪个都不稀罕往贾母跟前凑,偏她家老爷今个儿又忙得很,阖府上下哪个敢给贾母气受?况且,就算真的生气了,以贾母的性子不是应该大闹一场吗?
“哎哟今个儿我也是涨见识了,你说这世上咋会有这样的人呢?居然还是书香世家出身的,还曾经是政儿顶头上峰家的……”贾母有气无力的开口道,“我白活了一大把岁数,还被人这般说教,说得我头疼呢……”
这话,听得为何这般耳熟?
那拉淑娴低头一琢磨,当即就一头黑线的问道:“老太太您说的可是工部左侍郎应大人家的那位?娘家姓黎的?”
“哎哟我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贾母长吁短叹的道,“赦儿以往总是说我乌鸦嘴,我一气之下真想好好的夸她一番,结果她愈发的蹬鼻子上脸了,对着我好一通教训。我活了这把年纪,纵是小时候也没让人指着鼻子教训过。哎哟……”
看着贾母这倒霉催的样儿,饶是贾赦在场也没法再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了。那拉淑娴更是无奈的摇头叹息,她都不需要开口询问,就能大致猜到黎氏说了甚么。
无非就是让贾母帮衬一把。这本也没甚么,无奈黎氏这人似乎不能接受旁人的拒绝,无论是委婉的还是直截了当的,她都不接受。在她看来,帮人那就是理所当然的,有好处没好处都要帮,哪怕帮了她会害了自家,那也一样得帮。至于到时候出了甚么事儿,那就跟她无关了。
对此,那拉淑娴只能表示,她终于理解当初张家老太爷提都没提黎家上门提亲一事了。都说生女俏父,要是黎阁老也是这种性子的话,那么张家老太爷拒绝就太正常了,毕竟张家老太爷跟亲闺女没仇。
不过,由此可证,黎阁老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