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提到彩英是惯常侍候龚炎则的,周云祥想起一事,问:“听说哥哥愈发宠的府里一个丫头上了天,前儿才又为她买下个庄子,倒叫大家伙都惦记,哥哥千万别藏着,也让我们瞧瞧您这心头爱。”
这么一说,叫众人都起了兴致,起哄要见小嫂子。
提说春晓,龚炎则也笑了,却是轻描淡写的道:“什么心头爱,不过是个冒失的丫头,见天的让爷操心,你们不说爷也要提,过几日爷要做寿,正打算添一喜,抬她做姨娘,到时可要请兄弟们吃酒,今儿在场的不许不来。”
“呦呵!这必须得去,哥哥这是双喜临门呐,来,兄弟们敬哥哥一杯,祝三爷早得贵子!”赵瑢天站起身,端住酒盅,向前推出去,众人呼啦啦跟着起身,齐声恭贺,皆饮此杯。
坐下后,周云祥就问:“早怎么没听哥哥有这话茬?”
“怎么没提,说起来你还隔着门见过。”龚炎则啜了口酒慢悠悠说道。
“何时?不能啊,哥哥入得眼的必是天仙人物,倘若见过,怎么没印象?”
“第一次去见扇娘扑了个空,你记得吧?”龚炎则提及扇娘,赵瑢天也看了过来,就听他又道:“在豆腐坊坐了一坐,那家的外甥女不就是。”
“你说那个呀?”周云祥恍然大悟,眨巴着眼睛调侃道:“原是带刺的玫瑰叫咱们三爷上了心。”
龚炎则只是笑,再不搭话。赵瑢天若有所思:“我记得哥哥的这位不是不乐意吗,当时还与哥哥耍花枪,要求去呢。”
周云祥不以为然道:“女人还不得靠男人活着,又是三爷这样的人才,日子久了自然就满心满眼都离不得了。”
赵瑢天微微蹙了蹙眉,似想到什么,沉默的吃了口酒,也没再说话。
……
太师府,下院里。
夕秋正与春晓在房里说话,今儿折腾一天,也不算白折腾,夕秋道:“如此说,晴儿、燕儿两个是留不得了。”
春晓听的心不在焉,夕秋瞅了瞅外头,了然道:“戌时了,姑娘要不要洗洗睡下,二门上奴婢已经嘱咐过婆子,给三爷留门。”
春晓一愣,怔怔的看了会儿夕秋,蹙眉道:“你去歇吧,我再做会儿针线。”
夕秋将针线匣子夺下,撵着春晓去睡,直盯着人上了塌,盖了被子,她掖好锦帐才抿嘴笑着退出来。来到外间,自言自语道:“从前瞅着是不上心,叫人跟着提心吊胆,如今是上了心,却又怕三爷流连花丛苦了姑娘,可怜我这做奴婢的没个安生时候,最可恶的是绿曼,尽拿话儿刺姑娘,不然姑娘也不会乱想,唉。”
春晓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气自己,龚炎则那个恶人在,她总怕被强,睡也不踏实,现下人家不在,她还是苦苦睁着眼睛,想的却是那人如何还不回来?果真病的不轻。
如此挨了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却是天才亮就醒了,起身就看身旁,却是锦被幽凉,那人一夜不归。春晓攥着被角,一时迷茫,渐渐心生惧意,害怕以后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正想着,就听门响,传来龚炎则压低的声音:“不用忙活了,别吵到你们姑娘。”
春晓一个激灵,登时躺下缩进被子里,又怕看出破绽,翻身脸朝里去了,听着脚步声挨近,心跳也越来越快,只怕蹦出喉咙去。
锦帐被撩开,一股凉风透进少许,随即窸窸窣窣的脱了衣衫,躺到她身边来,一阵翻身盖被的声响,却是轻手轻脚,又过了一阵,一只手臂伸过来,春晓瞪大眼睛,自己的身子从被窝里被拽了过去,挨上一个坚实的胸膛,微微有些凉,她抑制不住的抖了一下,就听头顶那人轻笑,而后就见自己的被子被一只大脚踹到脚底下,两人只裹了一条被子贴在一处。
春晓恍悟,就说怎么每回醒了都在男人怀里,恨人的是,男人还一副你投怀送抱的无奈表情,春晓咬了下唇,恨不得现下就转过头咬一口解气。却也只是想想罢了,闻着那股子熟悉的檀木熏香味儿,翻覆一宿没睡好也来了睡意,随着男人均匀起伏的呼吸,渐渐也睡去了。
夕秋值夜,听得屋里很快没了动静,打了个哈欠,出门与思晨交代了几句,也回去歇着了。
待晌午男女主人才起身,春晓坐在被里犯迷糊,竟分辨不出龚炎则是否一夜未归,龚炎则穿了衣裳瞅她一眼,两腮红润,睡眼星迷,看着就可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想什么呢,幸亏你不用在婆婆跟前立规矩,不然这会儿才起来,还不羞死。”
春晓抬头,脸上一热,压不出冲动的问道:“爷几时回来的?”
龚炎则喊了丫头进来侍候,漫不经心的回说:“没留意几时,你睡的正沉,丫头也迷迷瞪瞪的。怎么,想爷了?”
春晓抿住嘴儿,扭过头去不看龚炎则,心道:明明天亮才回,非说的这样含糊,还不是欲盖弥彰,但想他有这份心也不错了,何必惹他不快,再不提罢。
两人收拾停当,因就要到饭食,便只用了些茶点,待一会儿一同用午饭。
下晌龚炎则未曾出府,只在西屋里写写算算,见春晓先时看书,后来捧了件长衫绣襕边,见长短颜色似男子的,便搁下毛笔过去看,春晓不曾抬头,以为是思婉,便道:“还有几针就好,你挑的线我瞧瞧颜色配的如何。”说完等了一阵不见思婉回话,也不见什么丝线,这才抬头,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