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靖国公沈世子的名号,崔嘉因倒是愣了一愣,难不成林静枝心里想问的其实是他?
“若是来了,该是在前厅同别的公子们一起。”林静枝看上的既然不是自己哥哥,她也乐得不必费心。
“姑娘。”看朱先同她们三人福身行礼,然后走到崔嘉因这儿,弯腰附耳在她耳旁说:“六姑娘叫您去一趟连月台,说是有事儿寻您。”
“六姐姐遣谁来的?”崔嘉因问道:“可有说为了什么事吗?”
“是翠屏,未曾说什么事儿,看样子挺着急的。”看朱回道。
“知道了。”崔嘉因点头,对看朱说:“你留在这儿照看着,我带扶柳姐姐去看看。”
看朱明白她的意思是看紧了霍娉婷她们,便点头称是。
“白姝姐姐,林小姐,我得先失陪了。”崔嘉因说着便起身,“我将事情料理好了,再来寻你们。”
“不是什么大事吧?”白姝关切地问。
“不是,只是些琐事罢了。母亲陪着祖母在听戏,他们找不着做主的人,少不得要来麻烦我。”崔嘉因笑道,外人面前不谈家事,是卢氏教给她的道理。白姝虽然同她亲近,但这儿还有一个心眼子比蜂窝眼还多的林静枝呢,莫说她不知道是什么事,即便知道,也没有在她面前说的道理。
“那你快去,我就在这儿等你。”白姝听到没什么事,便也放下心来。
“知道了。”崔嘉因抚了抚衣袖边的褶皱,然后带着扶柳去了连月台。
“六姐姐好端端的去连月台做什么?”崔嘉因问道。
连月台在集芳园的东面,两处之间颇有一段距离,按理来说,如今崔嘉善应该同她一样在集芳园招待姑娘们,怎么会去连月台呢?
“姑娘听下人来报,说四姑娘在连月台同五房的贞姑娘起了争执。今儿个是个大日子,姑娘生怕被人撞见,崔家上下脸面不好看,便急急地赶了过去,谁知正巧见着四姑娘推了贞姑娘。”翠屏回道,细听语气中还有对崔嘉婉的不满。
贞姑娘才多大?四姑娘又多大了?怎么下手还那么狠呢?真真是丧尽天良的。
“贞姑娘怎么样了?”崔嘉因急道,为崔嘉贞悬心的同时,也深恨崔嘉婉不分场合,任性行事。
也不看看今儿个是什么日子!
“四姑娘将人推得撞到了柱子上,贞姑娘当即昏了过去。脑袋都磕破了,流了挺多血,瞧着不太好。”
“这么严重?”崔嘉因惊道:“那如今人还在那儿?有没有请大夫来?”
翠屏道:“姑娘瞧贞姑娘伤的狠了,不敢轻易挪动,大夫倒是去请了。”
“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儿,连月台……连月台离逸秀园倒是近,扶柳姐姐,你唤人用轿子先将人抬到那里去,再让大夫从角门进,不能让人瞧见了。我先随翠屏去看看。”崔嘉因吩咐道。
扶柳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便依言去寻人抬小轿去了。
“姑娘,九姑娘!”崔嘉因听到有人唤她,下意识地往后面看去,却见着一个眼生的小厮朝着她的方向小跑着过来。
他喘着气道:“小的是三少爷身边跑腿儿的。”许是见着崔嘉因眼底的疑惑,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小厮所说的三少爷是李氏所出的崔珏。
自从崔礼去世后,李氏怕自己将哥儿养坏了,便将崔珏托给了崔祎教导,因着这一层,崔珏同长房更加亲近,对崔嘉善更是好得不得了,待她同亲妹妹没什么分别了。
“怎么?你不在前厅跟着三哥,来寻我做什么?”崔嘉因问道,崔珏身边的小厮,她不认识也正常,只是不知道好端端的寻她做什么。
“三少爷想找一本叫《金石录》的书,在藏却没找到,便让小的来问问您。”小厮垂首道。
“这会儿找什么书?你去同三哥说,明日再给他。”崔嘉因皱眉,瞧三哥也是个稳妥的人,怎么偏偏在这会儿找书?
“诶——姑娘,”小厮见崔嘉因转身欲走,急忙道:“不是三少爷要,有一位公子听说崔家藏书众多,便想借来看看。”
崔嘉因皱眉,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扶柳走了,翠屏也得赶回连月台,一时竟找不到能用的人,她心里叹了一口气,少不得得自己回去一趟了。
她对翠屏说:“就照着我刚才说的做,将人先抬到逸秀园里去,稳一些,不要颠簸,到了之后先打热水,轻轻擦过,等人来了再让他给瞧瞧。你让六姐姐先别慌,我将书给了他便过去。”
翠屏只好点头。
崔嘉因同小厮说:“可知那公子是谁?”
话问完,却没听到小厮的回话,她往后一看,哪里还有小厮的人影。
她心里一阵气闷,烦都烦死了,耍着她玩儿吗?然后便要提步往连月台那个方向走。冷不防一个手刀在她脖子后边落下,崔嘉因没有防备,一下就晕了过去。
藏在假山旁的一个人影看到了整个场面,略停了停,转身便走了。
他很快走到了前厅,眼神在一群吟诗作对衣着华丽的老爷公子里逡巡了一阵,而后走到一个人身边低声说:“大少爷,有人敲晕了崔九。”
那男子弯唇笑了笑:“真是有趣,在自个儿家里也能被算计,这样的人,姑母居然害怕这样的人吗?也不知道背后的是谁?当真想见见。”
来人不知道如何回那男子的话,只问:“那大少爷,我们……”
“既然有人代劳,便不要脏了我们的手了。”男子一把打开扇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