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望的瞬间,透体而出的炁劲形成向内坍塌收缩和向外突鼓冲泻的两大炁场率先交锋。
山谷间的残枝落叶饶经两大炁场冲突形成的漩涡边缘不断飞速旋转,越旋越高,越旋越快,终形成一道球形屏障将两人的身形裹挟其中。
屏障在旋,透屏旋出的无形能量炁场令身在远处的我眼前直生出空间扭曲的错乱感觉,身体似乎正不由自主地朝力场中心旋转而去。
这彷佛是一场永远沉迷难醒的梦魇,除了精神与ròu_tǐ撕裂般的痛楚外,其他的观感都已模糊不清。
原野黄沙,沧海奔流。
一副副画面以超越了光的速度在眼前一一闪现。
依稀间,他们仿佛经历了这山谷自诞生之初至今走过的亿万年的历程。
以往的经历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的莫名诡异,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的里程渐渐放缓了速度,直至扭曲的时空重新凝聚成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应有的模样。
我亦随之在昏迷沉醉的意识中逐渐苏醒过来,在醒过来的那一刹,他彷佛又经历了烈日残霞,春去秋来,也感受到月华的皎洁清冷,星辰的闪烁无定。
时间凝聚,我终于感受到现在所处的这个现实世界所带来的丝丝寒意,真真切切的感觉。
在这一瞬,我忽然回想起当日在坛城内,达拉聂巴前辈与陆吾的生死较量。
一切都是那么相似,当两股交汇的能量达到一定程度时,周遭的时空便会引起变化,时间仿佛不存在了。
也许,时间原本就是人的一种幻觉吧,那是造物主用来制约人的一种手段?
我似乎窥见了天地间的奥秘,然而却又在那一瞬被打回了现实。
屏障随二人炁劲的同时收敛而尘埃落定,两人目光再度碰撞一记。
龙格真人快意大笑,长啸一声,跃空身形带起两只遮天蔽日的实形血掌电光火石般地朝我轰来。
掌势雄浑无比,却悄无声息地不带动起周遭一草一木,乃至一粒尘埃。
由始至终都宛若处子般静屹不动的我眼中首度现出凝重之色,负于身后的双掌缓缓挪至胸前合抱成圆,右手捏起法诀搭在左腕上的摄魂铃上。
血掌距我面前只剩不到十米的距离,凝聚掌心的至刚炁劲尽情吐泄。
一直凝立不动的我衣发顺势而猎动,双掌随掌间迅速扩大的一团闪电炁团向外排斥抽离,待它化至两个手掌般面积大小时逆势上托腾起。
实力相当的两股能量在另一个超越现实层面的玄虚空间内激烈碰撞,强光劲风四溢,广场方圆百丈内的树木应势弯下,覆盖枝头的繁茂枝叶霎时间喷洒一地。
龙格真人跃上半空,两手收至腰间,倏地由掌化为数百只劲力狂飙的拳头,呼啸纵横地织起一道绵密纠缠的网罗向我当头罩下。
我一声长喝,双腿蹬地一撑,穿过重重拳影,双手立掌幻化起两柄紫雷炁刀向龙格真人投射而去。
两人于半空中擦掠而过,落在对方曾立过的地方。
天地恢复了宁静。
龙格真人缓缓转身,对着同时转过身来的我微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没有令我失望。“
我淡然一笑:“既如此,就请真人率众回归玉虚观,双方就此罢手,日后也好相见。”
龙哥真人纵声狂笑:“等你真正赢了我再说此话吧!”话音未落,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符咒往空中抛洒。
刹那间,周遭的空间内形成数百个乒乓球大小的雪球,渐渐的,一个个化成径逾丈许的模样。
我心中一叹,目光望向天际,整个人融入宇宙时空,不再感应到自己的存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股感应渐渐退去,摄魂铃上原本散发出来的金光也黯淡收敛。
视线清晰起来,定格在了广场上。
只见这里已非原先的广场,到处都是被烧灼过的痕迹,方圆百丈内的树木有不少被劈着,正冒着火焰,再看龙格真人,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莫非……
时间静静流逝,场中一片沉闷气氛。
最后,天师府阵中终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玉虚观众人望着我,仿佛就像望着鬼魅似的,一声发喊,朝山下溃散。
天师府众人正要追击,却被张默然制止道:“穷寇莫追,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说着,向我走来。
毕竟是跨越级数地施展技能,此刻的我宛如全身虚脱了似的,“扑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大家一拥而上,将依旧傻愣愣的我抛向半空再接住。
张掌门也不制止,只是紧紧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抛接了三次后,众人不再动作,而是簇拥着我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
我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来到张默然面前,问道:“张掌门,你是否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张默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可知玉虚观弟子为何退去?”
“因为领头的龙哥真人死了。”
“如何死的?”
我苦笑:“当时仿佛进入了虚空大定之中,等醒过神来他已不见,想必已经死了。”
张默然道:“是被一道雷电劈死的,形神俱灭。还有周遭的树木地面,都是雷电灼烧过的痕迹。小道兄啊,想不到你的修为竟精进如此,能召唤万雷轰落。不过,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本门的清微雷法,早已失传多年,你是如何学会的?”
我正想将事情始末娓娓道出,却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