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一地狼藉,程木秀不禁感到满怀歉意。
陈凡刚想开口,就听到一旁花彩云咋呼的叫声。
“哎呀,宝琴,你快醒醒。”花彩云又冲程木秀啐了一声,“你这个挨千刀的,带这种玩意做什么,你这人心肠太歹毒了,我家宝琴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拿什么陪。”又抱着刘宝琴哭喊,“我可怜的宝琴啊——”
程木秀无语,只不过被吓晕了,好象要她的命似的,而且,这竹篓还是花彩云自己给踢翻的。
程木秀撇撇嘴,但看刘宝琴还昏迷着,便也不做声。
“我要报官,”花彩云一想起来,就冲着旁边的人叫道,“你们谁给我去叫个官来,不能放过了这个小妖精,我要她坐大牢。”
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有些同情她女儿被吓晕,但也是她自己做的,而且,只不过是黄鳝,又不是什么真的毒蛇,压根就没人理她什么报官的话。
有人看姑娘还昏迷着,终于看不过去,就忍不住说:“你还是叫大夫看看吧,醒了就没事了。”
大家这才去看夏大夫。
夏大夫这时还蹲在桌子上没下来,只是瞅着大家看,又不时瞄一眼程木秀脚边的竹篓。大家都已经知道这是黄鳝不是毒蛇了,没人再害怕了,可看夏大夫的样子,却仍然是非常害怕,不由得暗暗发笑。
但当着夏大夫的面,大家都极力忍着。
程木秀简直无语。“这……”
陈凡好心的跟她解释说:“没什么,老爷一直很害怕蛇,以及长得象蛇的东西。”
程木秀听了之后就窘迫了,她这是吓着夏大夫了。
夏大夫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就梗着脖子冲陈凡说;“老陈,那边抽屉里有个药瓶,你拿去给她熏一下。”
花彩云就叫道:“大夫,大夫,你来帮我看一看,我女儿这样可怎么好。”
陈凡一边安慰她说“你别着急”,一边走到药柜那里,从一个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白色的瓷瓶,回到花彩云身边。
大家已经七手八脚的帮忙把倒在地上的凳子搬了起来,给花彩云扶刘宝琴坐下。
陈凡就拔开布塞,把瓷瓶放到刘宝琴的鼻子底下晃了晃。
过了一会,刘宝琴悠悠醒转过来,但脸色还是很苍白。
花彩云还一个劲的叫大夫帮看看。“我女儿吓坏了可怎么办。”
夏大夫犹豫不决,他是真的很怕象蛇一样的东西,迟迟不敢落脚在地。
程木秀只好硬着头皮说:“那我把东西拿出去吧。”
“不用,不用。”夏材却又出声阻止说,“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带着这么重的东西来来去去的。”
“可是……”程木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心想,那你倒是下来呀。
虽说发生的事不能全怪她,但刘宝琴这个样子,她也不想被人落个口实,见死不救什么的。
这时,夏材认真的问道:“姑娘,那你那竹篓的盖子可盖严实了?”
“盖严实了。”程木秀说。
她现在可不敢再离开竹篓半步了,免得又出什么意外。
“你再看一眼。”
程木秀为难的瞅了陈凡一眼。她再怎么看一眼,也就这样了,要不她还是带着竹篓出去吧。
这时,房屋中门处门帘一掀,一个人影一闪。程木秀就看见了那天在酒楼见到过的夏公子。
身材颀长,身着素雅蓝裳的夏紫苏从容而出,少了点那天初遇时的精明和严谨,更多了些儒雅的气质。
夏紫苏没有说话,直接就走到刘宝琴的身前,俯下身来摸了一把她的脉搏。
过了会,夏紫苏站起身来,对花彩云说:“没什么大碍,你要不放心的话,回春堂可以给你开两副安神的药,回去煮来喝。既然你们是在回春堂出的事,这药费回春堂就给你们免了。”
“真的?”花彩云将信将疑,赶紧又问刘宝琴,“你觉得怎么样了?”
刘宝琴有些呆呆的盯着夏紫苏看。
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风采俊逸的年轻公子,那么好看的面貌,那么好看的眉毛,再加上眼睛亲切又和气,心里情愫暗生,脸上就不自禁的泛起了红晕。
这一下,她的脸色好了,大家也就都觉得这姑娘应该没事了。
花彩云连声催问了几句,刘宝琴这才依依不舍的把视线移开,对着花彩云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没事了。”
夏紫苏就转过身,看着程木秀,同样温和的说:“你没事吧。”
看着眼前这张俊脸,以及深邃柔和的眼睛,程木秀一阵心跳,也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
“我没事。”程木秀一边说,一边默默唾弃自己如此经不住颜值的诱|惑,又悄悄撇了眼蹲在桌子上边的夏材。
她是没事,可那位夏大夫有事,他还是这位夏公子的父亲呢。
夏材这时大概觉得危险已经消除,于是慢慢的爬下了桌子,脸上的表情有点讪讪的。
夏紫苏似乎见怪不怪,只是颇为会意的挑了下眉。
花彩云这时反应过来,冲着夏紫苏问道:“哎,你就是那个人家说的神医吧。”
夏紫苏侧身微微一笑。“不敢当,世人妄称而已。”
花彩云就放开刘宝琴,蹬蹬蹬地跑到夏紫苏面前,急切的说:“那你帮我看看我的脸吧。”
听她这么说,程木秀差点就噗嗤一声笑出来,转过脸去。
夏紫苏没有介意,就说:“刚才已经给你开好了方子吧?”
“可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