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爷。”惊云看上去有些失望,仍是谦虚谢过。
“没事。”刘文也谦和地笑笑,接过丫鬟递来的抹巾擦手。
小郑眼珠一转,道:“连王爷这等国手也无法治的病,就算是御医、是民间里的所谓神医也束手无策了,面瘫,你就认命吧,还想这想那的。”
刘乐却听得直蹙眉,小郑话音方落,她便大声道:“不行,我要写信给母后,让她派最好的御医过来。”
刘文眸光瞬沉。她吐吐舌,“师伯,我不是说你医术不好,只是治骨是小事,救命才是大事,那些御医会做些小事,大事就不行了。况且,你是要协助师父治国的,治病算得了什么?”
她这几句话说得不算漂亮,但总算得体,刘文也没说什么,只淡淡说了句“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又嘱咐惊云好好养伤,便带刘乐离开。
看刘乐的模样她分明想留下,只站着不动,惊云这时道:“这身上一身脏污,小郑,你我既在同一衙门共事,能否烦劳你留下来照顾一下,擦个身子?”
刘文一手拉着刘乐,训斥道:“惊云要擦身休息,你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跟我出去?”
他说着,又笑道:“这里有的是丫鬟,你随意使唤就是。”
几个丫鬟越发脸红。
惊云婉拒,“到底男女有别,不便。”
刘文看他拘泥,微微笑道:“本王唤几名小厮与你使唤吧。”
惊云只说:“不敢劳烦。”
刘文道:“你们同门情深,这用起来也比外人顺手,那本王便不与你客套了。”
“这……我,照顾他……”小郑看上什么,悻悻留下。
刘乐不甘不愿地随刘文出去了。
两人走后,小郑就变脸了,恶狠狠道:“我可不会替你擦身,你拒绝戴王爷美意,是你自找的,你活该。”
惊云眉眼微弯,淡淡道:“我不会让你干活的,你过来一下,总可以吧?”
小郑骂骂咧咧地走到床·前,突然觉察到他眼中的掠夺之意,却晚了,才退一步,便被他拽住手腕,落入他怀里。
他衣衫半覆,她触手到处便是他温热的肌肉。
小郑羞怒交加,“你这是什么意思?”
惊云将她抱住,嘴贴到她耳上,“若……刘文和刘去是你的主子,你方才这样是要惹祸的。你……为何要这么做?”
小郑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惊云平素不苟言笑,此时却低低笑了。小郑知他俊美,但让她心乱的并非他的容颜,而是那清冷冷漠中的一泓热烈。他握住她双肩,道:“好,你说不知,我便说给你听。我是安世手下的人,太师和王爷不可能不猜疑,否则怎会放你在衙门。当然,你也可能是右扶风的人。我虽对公主有恩,但该防还是要防的。戴王爷纵使能力所在,也绝不可能替我治肩。你方才让我问他,又利用公主的歉疚之心,提醒她请太医来替我治肩,为什么?”
“瞧你这一派胡言。只是,有句话倒是说中了,公主对你很好,只怕不是因为愧疚呀。”小郑冷冷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惊云神色一冷,手朝她脑勺一按,俯身便吻住她双唇。小郑又惊又怕,他竟如此狂·浪,勾了她的唇舌来亲吮……明明是敌人,却仿佛偷生了危险的情致,他越发轻狂,她吃不准,他是真心,还是引她上钩。她不觉微微眯起双眼,心神难安地打量过去,只见他眸光一片暗炙,可见是动了情……
她不曾看见的是,他的吻落到她发顶时,若有所思的神情。
——
赵杏的日子却有些糟糕。刘去对她是越发冷漠了,是以囚禁得毫不含糊,不过伙食还算可以。
她本盘算让惊云他们来看她,但这个愿望是落空了。
刘去下了禁令,连本和她宿在同一院落的清风当天回来都被安置到别院,和小郑他们一道住去了。
只是,她被囚期间,也证明了一件事儿:贿·赂是门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好营生。
五六天里,这厨房给她送过来的食篮里每每藏着信笺,而且都不兴署名。
但她几乎都能猜出是谁送来的。
“你且静养,我们会想法救你,或等回长安契机。至多,自此退隐山水之间。”这是惊云和清风写的。
“莫急,外面案件查得热火朝天,你乐得清闲岂不更好?”这口吻一看就是博陆侯他老人家。
再来。
“来我的怀里或让我住进你的心里,我就帮你。”这剽窃名句的货,不消说就是当年考过甲字天冠的汲大人了。
接着。
“别听惊云和清风扯淡,你必须做的是讨好太师、讨好太师、讨好太师。太师好了,大家才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即使用膝盖来想,也能猜出是谁写的。
可是,如今不是她想讨好,那个人就能被她讨好的。如果他看她的目光曾有情,今日,他看阿陶便是如此。
信笺里也有她猜不出是谁写的,譬如记载案情进展的纸笺又是厚厚一叠,她看得胆战心惊。
二次审讯怕是要在这几天了,刘去已准备动身回长安,不能让这件案无限期地拖下去,可信上只简要交代了案情,并没说明各人如今手上掌握的证据。
这案子到底会怎么判?
一旦翻案无望,则牢中死囚就是死路一条!
明明和她无关,但一想到此,她就如坐针毡。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