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某人的书信只有短短几句话,却叫傅沅红了脸。
万嬷嬷在一旁见着自家姑娘自接到信之后脸上就露出羞涩的神色来,心中很是宽慰。
她活了大半辈子,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
黎氏吞金而死,三少爷和四姑娘往后能平平安安的,再不用受其拿捏暗害,她便是死了,也能到地下去见夫人了。
万嬷嬷端着茶走上前去,开口道:“姑娘,方才老爷身边的小厮来过了,说是今年各处的年礼叫姑娘看着准备些。”
傅沅听了,点了点头,想了想才又问道:“不是后院的事情都是蓉姨娘管着吗?”
万嬷嬷听了,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来:“姑娘太抬举蓉姨娘了,她素日里虽体面些,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妾室。”
“老奴听说,老太太张罗着给老爷再娶个继室呢,只老爷自己不松口,说是姑娘眼看着要成亲了,三少爷也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别再进了新人,闹得府里不得安宁。”
“老太太生了好大气,这两日老爷去宁寿堂请安老太太都没见呢。”
听了万嬷嬷的话,傅沅很是有几分感慨,经过黎氏的事情,父亲是再也不想叫这后宅不宁了。
只是,她更深知在这朝代,总不能后院连个当家太太都没,这遇上红事白事,总不能叫父亲亲自出面张罗。
所以,无论早晚总是要有新人进门的。
看出自家姑娘的心思,万嬷嬷宽慰道:“姑娘尽管放宽心,即便老爷要娶新太太进门,也定是个温柔贤淑的,不会折腾出事情的。”
傅沅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起来,才喝了几口,就听着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丫鬟进来回禀:“姑娘,三姑娘来了。”
傅沅才刚抬起头来,就见着三姐姐傅珺从门外进来,身上穿着一身藕绿色绣着梅花的小袄,脚下是一双鹿皮靴子,手里拿着铜錾花八宝纹手炉,一进来就开口道:“就知道这大冷的天儿妹妹不爱动弹,我就过来陪妹妹说说话,免得妹妹你闷坏了。”
听着傅珺的话,傅沅笑着站起身来,叫丫鬟接过傅珺解下来的披风,拉着她坐在了软塌上。
“姐姐这话说的,好像我一步都不迈出屋子似得,只是这两日我偶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罢了。”
傅珺一听这话,就笑着道:“妹妹这话不实,我可看不出妹妹哪点儿像是病了的样子。”
傅珺说完这话,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两日老太太屋里已经发落了两个丫鬟了,听说那个叫冰儿的,跪在雪地里一个时辰,生生将腿给跪坏了。”
傅沅听着傅珺的话,微微挑了挑眉,这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老太太为何大冷的天还这么大的火气。
“姐姐可知道些什么?”傅沅笑着开口道。
傅珺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老太太着急,自然是急东宫的大姐姐,妹妹这几日闷在屋里,怕是对外头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知道,前几日皇上准了太子立崔氏为侧妃的折子,如今这东宫里,可有两位侧妃。”
“老太太还盼着什么时候大姐姐能一举诞下皇孙,宠冠东宫呢,如今大姐姐却和崔侧妃平起平坐,老太太气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傅珺说完这话,轻轻叹了口气道:“大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可这京城里哪个不知,大姐姐当初嫁到东宫去,老太太是一个“不”字也没有。如今,倒跟着着急了,也不知大姐姐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
“左右和咱们不相干,咱们只尽了孝道,别叫人挑出错来就是了。”傅沅对傅娅是否得宠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关心,只要事情不牵扯到她就行了。
傅珺见着她不敢兴趣,只将话题移开来,说起了府里别的事情来。
“五妹妹的病好些了,只是人瘦了一圈,也不爱说话了,虽说平日里气她,这会儿倒真生出几分同情来。”傅珺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起来。
到中午的时候,两人一起用了饭,傅珺才告辞出了映月阁。
见着她离开,傅沅忍不住道:“自打黎氏去后,三姐姐性子好像变了许多,之前她哪里会说这些流言蜚语。”
万嬷嬷正好听见她这话,摇了摇头开口道:“三姑娘呀是被黎氏压得太狠了,生生没了天性。姑娘别听三姑娘嘴上这么说,这两日五姑娘病着,旁人都离得远远的,三姑娘好心去了两回,还送了些补品和药材。”
“三姑娘呀,和蓉氏一样,都不是能够狠得下心来的。”
“要不然,老奴也不会叫姑娘和三姑娘交好。您瞅瞅,自打黎氏去了,二姑娘见着五姑娘,那可真是像见着地上的泥一样,丝毫都不将五姑娘放在眼中。”
“不过倒也不怪她,这些年五姑娘任性霸道,有好几次得罪了二姑娘,专挑着二姑娘庶出的事情说事儿,虽是堂姐妹,又怎么能不记仇呢。”
万嬷嬷说着,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姑娘,咱们要不要再送些补品和药材过去?”
傅沅听了,摇了摇头:“五妹妹如今最恨之人就是我,别浪费东西了。”之前为着场面送过去的,不都被傅珍剪碎了扔在地上踩在脚底下。
既然傅珍不领情,她又何必当这个好人。
左右,这府里人人都知,她和傅珍一直都不对付。场面上应付过了,也没人会多嘴说些什么。
万嬷嬷听了,应了声是。
“老奴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