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被生生卸下来,王少钧这辈子都只能在木轮车上度日。
“毕竟在你身上可用的也就是这双手和这个脑子罢了!”沈言瞧着被卸下来的血淋淋的腿,勾唇笑得冷漠,“千岁爷已经法外开恩,否则你会死得很惨。这不过是给你个教训,从今往后你就留在地宫里,把活人蛊以及各种蛊毒的配方都写出来。写出来一次,就让你见一眼夫人。”
“若你敢耍花样,那你这辈子都只能老死在此,休想见到夫人一面。咱们东厂的人,素来说一不二,你可以好好的斟酌。”
王少钧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只残留着一丝丝清醒。沈言的话,他自然是听得见的。只不过现在,王少钧奄奄一息,已经没有气力去做任何的回应。
他知道,以后怕是见不到雪兰了,见不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可他还是想看她身穿嫁衣的模样,那般的艳烈,那般的美丽无双,天下无人能及。
“别让他死了,千岁爷留着他还有用呢!”沈言懒得去看那奄奄一息的王少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宫。疾步走向默不作声的穆百里,沈言毕恭毕敬的行礼,“爷,都办好了。”
穆百里揉着眉心,“齐攸王萧容可不是简单的角色,这人骁勇善战又深谙权谋之道,实在是不容小觑。他留在黎阳城不回,约莫是想等东厂与丞相府斗得两败俱伤,再来坐收渔人之利。”
“那赵大人此行能把他接回来吗?”沈言有些犹豫。
穆百里嗤笑两声,“赵无忧是什么人?满腹的阴谋诡计,就是个狐狸精转世。她若真的想出手,必定会把他接回来。不过她这人心思太沉,愿不愿意让齐攸王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爷的意思。这赵大人或许不那么希望齐攸王回京?”沈言便有些不太明白了,“可这是皇上的圣旨,岂能抗旨不遵呢!”
“不想回来的是齐攸王,关她赵无忧什么事儿?她只是个驱车的马夫罢了,客人不愿意上车,难不成你还得绑回来吗?”穆百里也不知道这赵无忧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愿意让齐攸王回来呢?还是不愿意让他回来?
在智谋上,穆百里觉得自己还不如赵无忧来得缜密。毕竟那是丞相府出来的狐狸,可不是寻常人能轻易比拟的。
的确,这主动权其实是在赵无忧的手中,且看这赵无忧如何处置吧!
一个身在黎阳城,一个身在京城,鞭长莫及啊!
“爷,那这婚事?”沈言犹豫了一下,低低的问。“还要继续吗?”
穆百里眸色微沉,惊得沈言当即跪地,不敢吱声。
婚事?
这可是圣上赐婚,岂能不继续?若是现在抗旨,其祸非小。要知道现在这丞相府,日夜都盯着东厂的一举一动,就等着抓东厂的错处。
轻叹一声,以往都不觉得这长夜漫漫有如此煎熬,可现在倒是心生异样。她不在的时候,连夜晚都变得格外漫长。果然这世上人心会变,还是如此的善变。
赵无忧也觉得,这夜怎么突然变得格外漫长的,尤其是这样无所事事的夜里,竟还有这样辗转难眠的时候。裹着披肩坐在薛府的院子里,赵无忧仰头望着漫天星辰。
今天夜里,薛远见为她设了接风洗尘宴,是以她不得不入乡随俗的来了一趟。她是不喝酒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喝酒竟也有几分醉意,脑仁疼得厉害。
所以等到宴席结束,赵无忧实在扛不住了,便只能在薛府住一晚。
揉着依旧突突跳的眉心,赵无忧眉目微沉,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这不是素兮的脚步声,而能靠近这个院子的只有陆国安。
陆国安压低了声音道,“赵大人,素兮姑娘回来了,只不过含音受了点伤。此刻温大夫正在极力救治之中,请赵大人放心。”
“受伤了?”赵无忧凝眉。
陆国安颔首,“对,伤得有些重。”
赵无忧快速起身,“人在何处?”
“在驿馆里。”陆国安道,“为免旁人生疑,卑职不敢加强了驿馆周围的戒备。”
“有温故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赵无忧抬步往回廊走去,徐徐坐在栏杆处,“你让素兮来见我。”
“素兮姑娘就在院门外头,随时等候赵大人的吩咐。”陆国安躬身抱拳。
赵无忧点了头,陆国安转身去了外头。不多时,素兮疾步行来,陆国安当即退下。东厂的人把守在院外墙头,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素兮行了礼,“公子,东西拿到了,只不过当时遇见了一些阻力。我们,遇袭了。”
闻言,赵无忧眯起危险的眸子,“遇袭了?”
“对!”素兮直起身来,长长吐出一口气,“当时含音带着卑职去了富州在黎阳城外的一个隐秘分舵所在,那个分舵早前被东厂查抄了,所以早已人去楼空。可很奇怪的是,这附近似乎一直有人盯着,我们去的时候便已被他们监视。”
“是什么人?”赵无忧问。
素兮摇头,“这些人很是奇怪。不管是武功路数还是兵刃,都不像是中原人。是故在对敌的过程中,我们很被动,几乎都摸不清对方的门路。”
这些都不是赵无忧最关心的,她关心的是东西拿到了没有,“那么东西呢?”
素兮环顾四周,“卑职按照公子的老规矩,八百里快马直回京都。”
“那是最好!”赵无忧如释重负。
深吸一口气,素兮将一个锦盒递给赵无忧,“那这个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