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有些不安分的耳目在,得拿出来晃一晃!”赵无忧轻咳两声,“放在驿馆里严加看守。”
“卑职明白!”素兮起身,“含音这一次伤得不轻。”
赵无忧凝眉,“那些人可留下什么痕迹?”
素兮摇头。“含音带着卑职进去的时候,那些人一直守在外头,像是守株待兔一般。所以卑职肯定,他们必定不知道分舵内另一条密道的所在。是故卑职到现在都不敢肯定,这些人是不是无极宫的党羽。”
“不知道另一条密道所在?”赵无忧低吟,“含音可说明白,这条密道是什么时候修建的吗?”
“这条密道还在修建之中,并没有完工,当时的具体图纸都在含音手中,所以即便是无极宫的人,也不清楚密道内的布局,只有含音自己最清楚。”素兮娓娓道来,“卑职也问过,可含音也说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人知道密道所在。当初施工的有不少人。这些人到底是死是活也无法得知。”
“如果这些人还活着,按理说无极宫也该知道少许有关于这密道的事情。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复杂的,出现了一批诡异的黑衣人,武功奇高,并非中原路数。公子这几日必定要小心,卑职交过手,这些人心狠手辣,几乎是招招毙命。”
赵无忧点头,“北疆来客?”
这黎阳城看似平静,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暗潮涌动。
“依卑职看来,这黎阳城里头恐怕藏着不少北疆之人,而且他们似乎是有组织的。”素兮犹豫了半晌,“武功奇高,神出鬼没,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语罢,素兮担虑的望着赵无忧,“可别是为了公子而来才好。”
赵无忧先是一愣,而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半带冷戾的盯着眼前的素兮,“为我而来?”转而敛眸,“若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这局棋可就下得太大了。”
素兮一怔,她还真没想那么多。
“如果他们是冲着我而来,那么首先第一件事,他们必须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否则如何能守株待兔,等着我的人来自投罗网呢?”赵无忧冷了眉目,“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找不到东西。所以一直守着倒也罢了,否则”
素兮骇然,“否则公子的麻烦就大了。”
“没错。”赵无忧轻叹一声,“这帮人如果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那么将来会越来越难。”
“不管有多难,卑职必定会尽力。”素兮抿唇,“惟愿只是咱们多思多想,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赵无忧却没有再说什么,要知道,如果这是有人刻意而为之,那就意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有人布下偌大的棋局,等她走进去,而后为人棋子,这是赵无忧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有人在暗处。而自己在明处,这种被动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躺在床榻上也睡不着,赵无忧轻咳着,觉得身上凉得厉害。好奇怪的感觉,怎么在京城的时候倒不见得这般的体弱,出了京城就这疼那疼的,真当是莫名其妙。
“公子很难受吗?”素兮凝眉。
赵无忧揉着眉心,“素兮,我觉得我栽了。”
“什么?”素兮一愣。
赵无忧突然笑了,那是素兮看不懂的安静无奈。赵无忧笑得温和,“约莫是命中注定,那厮果然是混账透顶,他这是要让我离不开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卑职不太明白!”素兮蹙眉。
“不明白最好,若是有朝一日你能明白我的感觉,估计你也离栽跟头不远了。”赵无忧笑了笑,“我没什么事,就是头疼罢了,睡一觉便好!”
素兮点点头,“公子好好休息,卑职守着。”
赵无忧阖眼安然,夜里却睡得十分不安稳。她就觉得奇了怪了,怎么离开了京城,哪哪都不对劲呢?睡也睡不好,身上总觉得不痛快?就因为少了个暖床的?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早前没有他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过的吗?
或者是她之前不曾离开过京城,所以没什么感觉,如今身处异地,所以不痛快?
素兮蹙眉,夜里听得赵无忧辗转反侧的声音,还有那一声声的长吁短叹,一直维持到了黎明时分。许是真的太累了,赵无忧才沉沉睡去。
是故第二天一早薛远见来的时候,便被素兮拦在了外头。
“赵大人的身子,可有好些?”薛远见担虑的问,“要不要下官去请个大夫给赵大人瞧瞧?”
“我们自己就有随行大夫,不劳知府大人费心。”素兮恭敬的回礼,“大人还在歇息,请知府大人暂且回去,卑职会替知府大人转达的。”
“多谢姑娘!”薛远见悻悻的离去,一步三回头的瞧着虚掩着的院门。
这赵无忧的排场还真够大的。分明是薛府的院子,如今倒像是赵无忧自己的尚书府,任何人不许靠近。便是他这个主人家,进自家的院子还得让人通报。这次倒好,直接吃了闭门羹。
赵无忧睡得不安稳,梦里总有些凌乱的画面,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嘶喊,而后是漫天的大火。那哔哔啵啵的火花脆响,就好像发生在身边,响彻在耳畔。
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看不清容颜的女子。然后是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那双手冰冷得厉害,就好像是从冰窖里拔出来的,冻得赵无忧瞬时一哆嗦。
“你是谁?”她疾呼。
那人只是望着她笑,却依旧看不清楚面容。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