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样!”眼看着老爷子撩起龙头拐杖就要往白卓寒身上砸,赵宜楠疯了一样护住儿子,一边哭一边叫。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唐笙有防备,我对她有偏见。这都是我的主意!爸,这不关卓寒的事啊!”
“妈!你让开!”白卓寒推开赵宜楠疯狂的身影,迎着白瑞方的怒火仰起头来。
“爷爷,这半年来,的确是我多有对不住唐笙的地方。如果您认为我不配做白家的男人,处置就是了。但这件事情另有隐情,谁是贼,谁喊捉贼,早晚有天会水落石出。”
白卓寒的镇定是威胁给表叔一家看的,但是眼下这个状况,任何辩解从他口中说出来都只能显得无力。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白瑞方大怒道,“想当初这门婚事立下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既然决定了要对人家负责,就不要做你爹那种烂屁股的混账事!婚是你要结的,人是你领回家的。没有人拿枪逼你吧?!
行,你不是有本事净身出户么?你滚,滚出白家!活着别说是我的孙子,死了也别想进我们祖坟——
我就是把圣光打包卖给投资公司,也不想让它活在你这种连做人底线都没有的混账手里!”
“爷爷!”
如此激烈的场面,却盖不住门外低沉羸弱的一声轻唤。
当白叶溪扶着唐笙出现在玄关口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没有换下病服,只是在外面罩了一件很长的大衣。
嶙峋的瘦弱晃荡在里面,头发简单梳了下,平整地塞在脖颈里。
仔细一点看过去,原来是为了掩盖身上依然挂着的几根仪器插管。
而白叶溪手里拎提着的,血压仪之类的东西,此时正小心翼翼地盛放在手提包里。
“你……怎么会起来的!”包括白卓寒在内的所有人,皆惊诧了目光。
“阿笙,”老爷子怔怔地放下举高在白卓寒头顶的手杖,一脸狐疑地看着唐笙,“你怎么会出院的?叶溪,你怎么能带她出来!”
“爷爷,我……是来把事情……说清楚的。不怪大姐,是我自己坚持的。”
唐笙靠在白叶溪身上,而大姐早就不忍于视地别过脸去。
每个人只能看到唐笙憔悴的容颜,似乎还有精神来坚持体力。但只有距离她身边最近的自己才知道,唐笙那宽厚的大衣下,血腥味多重。她每说出一句话后,心跳都在竭尽全力的舒压。
两针异丙肾上腺素,一针强杜冷丁。直接刺激着兴奋交感神经。才能让刚刚从鬼门关爬出来的她重新站起来。
那种药,都是配备给维和野战部队的。来确保你即便在一瞬间中了枪,也能坚持着吹响集结号!
白叶溪记得清清楚楚,两小时前还疼得话都说不完整的唐笙,是怎样苦苦哀求自己的。
“爷爷,公司合约泄密的事……是我的责任。”唐笙眉目不转,细软的声音柔和在整个大厅正中央,场下顿时鸦雀无声。
“是我没能跟姨夫姨妈沟通好,也没有注意到邮件被人盗取。而我姨
夫为了尽可能回转资金,又贪图对方高出的两个百分点。不小心上了当,这才把货出给了第三方。
卓寒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他以为是我姨夫故意吃两家,所以跟我闹了点不愉快而已。
而妈大概是爱子心切,生怕他被人算计。于是把我带回白家老宅问话。
妈这个人一向心直口快,话说得重了些而已。她只是威胁我一下,并没有严刑逼供的意思。
是我自己害怕挨打,逃跑时从楼梯上跌了下去,被打碎的花瓶弄伤了……”
唐笙把谎言讲的很美丽,但在场每一个有智商的人都明白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这整件事的散场方式,没有任何人比身为受害者的唐笙更有资格决定。
老爷子轻咳两声,就坡下驴。刚刚的气头这会儿消了大半,总不至于真想一铁棍子把孙子脑袋打开瓢吧?
“你是说,你的邮箱被盗,导致合约泄密?”
“是的爷爷。我刚进公司不久,没有职场敏感。擅自用公共电脑登陆了私人邮箱,是我顾虑不周。”唐笙舒了一口气,慢慢攥紧拳头。她想捉白叶溪的衣角,让她帮忙再推一点止痛剂。
“卓寒,公司里怎么会有这么明目张胆商业间谍!”
“爷爷,我正在查这件事。”
从唐笙进来那一刻起,白卓寒的思绪就没有跟上这场‘审判’的节奏。直到白瑞方突然叫他,才回过魂儿。
“必须给我查清楚!”老爷子拐杖咚一声点地,全场震慑。
见唐笙差点站立不稳,白瑞方赶紧挥手:“赶紧拿个椅子过来啊!”
“不用了爷爷,我不用的……”
唐笙并非故意矫情,只是她的腰背上都打着护圈,根本就不能折身坐下。
下床的时候都是像僵尸一样,在护工的搀扶下捧立起来的。
事情逆转到这个程度,白家二叔那边坐不住了。眼看着爷爷揪着泄密的事不放,整个事件的恶劣重心都偏到太平洋上去了。
“爷爷!”白天茹急道,“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么!今天压得下自家的丑闻,明天怎么堵公司的悠悠之口?难道你希望整个圣光集团的员工,都在议论白总的妈妈把媳妇打到半死么!”
“堂姐。”唐笙转过脸来,微微一笑,“我说是我自己摔的,就是自己摔的。”
“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