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盛阳照得屋顶上的瓦片都似乎冒出了热气,树枝上的叶片俱无精打采地打着卷,而谢昭琳透过窗格看着外面,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李牛的案子就那样草草了事了,对于谢家来说,唯一的好处大概也就只有破了谣言,可以继续在京城待下去了。
说来也是好笑,闹鬼事件谢家明明是受害者,可事情才刚传开时众人可并没有抱什么同情心。
相反,他们反而觉得是谢家晦气才招来了这么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所以如果不想自己也跟着晦气进去,招惹麻烦上身,就要时刻和谢家保持距离!
这还真是……
“这还真是可怕的人心……”谢昭琳姿势不雅地趴在梨花木桌上,眼睛盯着前面摆放着的空空的描鲁隽艘痪洹
不过好在他们已经搬回来了,死了人的那间屋子也做了法事,被封了起来,虽然不尽如人意,可事情总算已经解决了。
接下来就是各人过各人的日子了。而谢昭琳自然也搬回了自己家,谢大夫人赶她去尚书令府,一方面是人家邀请的缘故,另一方面似乎也是为了这事。
正当谢昭琳又叹了口气的时候,红情端了冰盆进来,她把盆子在角落里放下,又回头看了眼自家小姐,发现她正趴在桌子上用手抚着花瓶上的脉络,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精神看着也不怎么好,便不禁有些担心。
“小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然奴婢给您喊陈大夫来。”红情看着谢昭琳,眼里是满满的忧心。
谢昭琳见状笑了笑道:“不用,我没病,上次不是也说过了吗?母亲还偏偏不信非找了陈大夫来,结果不是也没有查出什么吗?”
“可是……”红情仍是犹犹豫豫,陈大夫说的没事指的是身体上没事,但是精神上……
“哎呀,我知道了,我会开心一点的,决定不会影响身子的,到底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啊?”谢昭琳眼见着红情脸上和谢大夫人一模一样的表情,不禁笑骂道。
红情也是个老实的,一看小姐脸上有了点笑容,一颗心便稍微放了放,也不打扰谢昭琳继续发呆了,出屋就忙去了。
然而等红情一走,谢昭琳就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再一次趴在了桌子上。她自己的问题自己知道,无非就是心情不好罢了。
李牛的案件让她不由得回想起来一件被自己刻意遗忘了很久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死因!
那么明显的刻意谋杀,却被解释成是宫殿失火,她不是李牛那样的小人物,好歹也是一介公主,天子的女儿,却还是抵不过强大的势力!
一定是皇后,或者是太子!一定是二者之中的一个!
果然,换作是谁都这样,即便重生了,还是无法做到对过往的事情毫不在意,特别是事关曾经的生死。
谢昭琳手摸到桌布,慢慢地握紧,似乎是在极力地压制着什么。
“小姐,老爷叫您过去,说是有要事。”没出去多久的红情却在这时打了帘子进来,神色有些古怪。
“有什么事吗?”在红情进来的那一刻,谢昭琳便已经松了手,佯装无事道。
红情其实也不清楚是什么事,只隐隐觉得小姐不会高兴,但既然谢昭琳问了,她还是回了一句:“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四小姐和柳姨娘也在。”
说话间谢昭琳已经简单整了整仪容,示意可以走了,于是二人一路无语,来到了前厅。
果然,谢嘉琳与柳姨娘早已候在了那里,见谢昭琳到来,连忙起身见了礼。
虽不想搭理她们,但无奈总得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谢昭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遂把目光投向同样面无表情的谢大老爷。
“仪琳见过父亲,不知父亲找女儿来有何事?”谢昭琳恭敬地问道,不知为何,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她总是亲近不起来,小时候倒觉得他挺不错的。
或许那只是因为自己从前的那个身份吧。想到这里,谢昭琳不禁心下黯然,连面色都有些悲戚了起来。
好在谢大老爷并没有发觉,他还有正事要做,必须趁着自家夫人不在速战速决。
沉吟了半晌后,他背转过了身,开门见山地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该受的惩罚也受了,为父希望你们姐妹俩能够像以前一样。”
边说边把目光投向一边坐着的柳姨娘母女,而她二人也十分应景地站了起来,虽没有说什么,但表情诚恳殷切,可以想见一旦开口必然是动人至深,叫人难以招架的。
原来是这个目的,要求她一句原谅啊。可是那又何必呢?原不原谅不都这样了吗?谢嘉琳也受了惩罚,虽然似乎还抵不上犯过的错。
而且她原谅了又有何用,丢了的名声左右是回不来了,姐妹的情谊似乎本来就没有多少。非要说哪里有不一样,那就是现在谢昭琳连装都懒得装了吧。
于是她便也不急着回答,只顾自己环视了一周大厅,答非所问地道:“母亲呢?”
“仪琳!”谢大老爷有些恼了,这不是很清楚了吗?此事若是谢大夫人在,指不定又怎么闹腾了呢!
谢大夫人虽然平时看着也还好说话,但涉及到原则问题时是绝不会让步的,怕就怕她到时候一急,把事情闹大了,在京城也传了开来,那到时候就好看喽!
所以谢大老爷才专门挑了这么个时候,若是等他那位夫人从那些京城贵妇们那儿串门回来,那可就完了!
可谁知这会儿谢昭琳居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