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向来神机妙算,自然早已猜到小乙所得的最新消息乃是耶律延禧被金人擒获。”燕青却是玩笑似的不给杨帆卖弄的机会。
杨帆摇头笑道:“这个我还真没猜到,我原以为是金人对大宋有所异动……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否则小乙进门之时也不会是如此轻松的样子。”
“东家慧眼如炬……”
“行了,别拍马屁了,说说是怎么回事,这耶律延禧打游击打得越来越好,前段时间不是还放出话来,要光复辽地么,怎么突然就被金人给逮住了?”
燕青喝口茶道:“用东家的话说,叫‘不作就不会死’。前些天吴乞买见耶律延禧躲在山中不出,作为皇帝又不能长时间亲自坐阵夹山,因此便回到了中京。耶律延禧听闻此事之后,竟然以为金人有所松懈,带了自己的兵马,大摇大摆地绕经云州,想去太原投靠大宋。结果刚过云州,便被粘罕和兀术领兵截住。这耶律延禧那点兵马,哪里是金人的对手,没等他调马逃跑,便被兀术擒于马下。”
“投奔大宋?唉,这耶律延禧自己亡了国,还不忘要拉上大宋垫背。”
“可惜朝中之人尚未意识到此事的危险性。”
“哼!谭稹这是想学童贯,立功心切,才说服官家同意耶律延禧降宋,以为可以得到山前诸州。他们还是不相信金人敢与大宋开战……”
燕青也叹息一声道:“这下好了,耶律延禧被擒,他带在身边那些大宋颁给他,封他为大宋番王的圣旨,可就落在了金人手中。一如大人所料,金人得到这种宋朝背盟的证据,必会有所发难。”
杨帆苦笑一声道:“该来的迟早会来。来吧!朝庭接不住了,还有咱们!对了,金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还没有明确的军事部署。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从投降的辽人之中找了一些工匠,制作了大量的爆仗,用于训练他们的战马。这大概是想来应对咱们的炮火。其对宋开战之心,简直是昭然若揭。”
“哈!有意思。这些枢密院统计局那边知道吗?”
“知道。或许是察觉了金人的意思。谭稹在得知耶律延禧被擒之后,便命燕京方面筹集了大批粮草,运去平州慰劳金人,以期缓解宋金关系。不过这番好意却被金人拒绝。”
“这死人妖不知怎么想的。之前既然拒绝了金人借粮的挑衅,那就坚持下去。此时你再服软,只会让金人看清你软弱的面目。金人有便宜不赚,其意也很明显了,那就是要彻底与大宋撕破脸面。”
“正是这样。据咱们燕京的密探通报,最近有一陌生人进出郭药师的府第,据言乃是金人劝降郭药师的使者。不过,郭药师似乎并非东家所担心的那样鼠首两端,而是命人将这名金使当众给斩了。”
“没有人天生愿意当叛徒,何况大宋吃香的喝辣的,郭药师现在自然不会生出叛宋之心。可若是真到了生死存亡之时,他可就没现在这么靠得住了。”
燕青点点头:“现在想来东家处置张觉之事实属智举,否则当日若是寒了郭药师的心,此时还真说不好他会不会对金人这么绝决。”
“终究不是治本之策……”杨帆摇头道。
燕青肃然道:“东家放心!我们会盯紧郭药师的。”
“好!另外通知咱们各部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吧!风云又要突变了……”
十月十日,金使高庆裔、徒姑且来到汴梁。他们带了朝庭颁给耶律延禧的几道圣旨,态度强硬地指责大宋背盟毁约,并要求大宋割让燕云之地外加金银财帛作为赔偿。否则便兵戎相见。
对于这样的要求赵佶自是不会答应。可对于与金人开战,他们却是压根不敢。于是,负责谈判的张邦昌、童贯等人便谎称给耶律延禧颁发那样的圣旨,完全是大宋的计策,目的便是引蛇出洞,诱捕耶律延禧。
高庆裔与徒姑且自然不会傻到相信这样的鬼话,赵佶为了安抚他们,便又撤销谭稹河北河东两路宣抚使之职,命童贯与蔡攸重掌燕北之事,以处理宋金紧张的关系。
整个过程,大宋便如一个无能的小偷,偷了人家东西被发现之后,只敢一味地狡辩赔礼,无半点大国的霸气。
最后,在大宋答应赔偿金国大量金钱财帛之后,高庆裔与徒姑且才傲慢地回国。赵佶、童贯、张邦昌等人松上一口气,完全放弃了再开疆扩土的梦想。
这些事情只在朝堂高层之间展开,民间知晓者并不多。杨帆得到消息却是在宋金达成赔款协议的第一时间。对于这样谋求和平的方式,还有他对金人野心的了解,杨帆预感到战争的阴云正在渐渐飘近。
“金人欲壑难填,指望用些钱财便能安抚住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适得其反。若是咱们强硬一些,摆出与他们一战的姿态,说不定金人还会有些忌惮。可现在……金人哪里还会把大宋放在眼里?”
“朝堂之上皆是贪恋富贵、怕死求安之辈,他们宁可掩耳盗铃,相信金人,也不会加紧备战,去担妄启边衅的罪名。咱们要不要在报纸上放出消息,提醒朝野尽早准备?”
驸马府中,杨帆与一众心腹幕僚分析着此次宋金谈判的结果及前景。
“提醒?那咱们的报纸还办得下去?”
“总要做些什么,即便不明言宋金将有一战,但将金人的一些动作告知百姓,朝堂之上那些人总会有些压力吧。”
众人讨论到这儿,杨帆插口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