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印?”
关妙惊讶地睁大了眼,倾身往前,仔细地看了看。
按理说,这地方年久失修,少有人来,怎么会出现半个手掌印呢?
而且,从这手掌的大小来看,也不太像维修工的手掌,太小了一点。
关妙伸出自己的手,覆上去比比划划,似乎……跟自己的手掌差不多,难道是个女的?
脑海里忽然闯入徐萌那张脸,关妙悚然一惊,黑白分明的眸子四处张望,看了许久,才抚着心胸,猜测道:“难道,徐萌来过这里?”
正巧这时,朱眼镜也打完电话回来了。
“我跟同事核对过了,维修工上一次过来是在上个星期四,也就是九月二十四号吧。至于他有没有进过这栋楼,我们就不知道了,这附近都没有监控摄像头,根本看不到。”
翟启宁和关妙对视了一眼,目光微闪,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关妙扯了他衣袖,悄声询问:“你怎么看?”
翟启宁眼尾一挑,默然无语地观察了四周,迈步继续往上:“先上去,看一看。”
很快,他们就到了七楼,破旧的阳台边甚至还摆着一盆花,是c市最常见的一种花,方言唤作“粉豆花”。大花盆的四周长满了野草,但仍没能阻止粉豆花顽强的生命力,攀着阳台,伸出一条枝桠,绽放出深紫色的花朵,给这破败的小楼增添了几分生气。
粉豆花正对着一扇门,门上依稀还可辨出贴了门神贴画,年岁已久,画上的门神已经失了颜色,显得暗淡灰暗。贴画只剩了大半个角还黏在门上,角落里写着“2003”的字样。
关妙扬了扬细眉,喃喃道:“2003年,是不是老大娘说的,有人跳楼那一年?”
朱眼镜推了推他那细边的眼镜,眼眸放光,连连点头:“你们也知道那件事啊?对对,就是2003年。那户人家,就住在这儿。”
关妙原本已经站定在门口,伸了一根手指头,准备推开门瞧瞧,一听这话,立刻把手收了回来,跳到了翟启宁的身后,躲住。
空气中溢出一丝轻笑,翟启宁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慌乱。
这栋楼,与苏玉玲居住的一号楼呈九十度直角,从阳台望出去,能看见八楼的窗户,只是正对的那一面,并不是苏玉玲的家,而是她的邻居804室。
“哎,你知道804室是属于哪户人家吗?怎么好像长久没人住?”关妙好奇心起,指着那扇窗户,问朱眼镜。
号称“电视台百事通”的朱眼镜,这下子有点卡壳了:“房子记在谁名下,我这种搞后勤的怎么会知道,不过那房子的确空了许久,据说是有大师看过,风水不太好,所以一直没卖出去,那没人住,就暂时空着。”
“嗨,这电视台的家属房,像这样空着的多了去,人家也不缺这么一套,横竖房子不会长出脚跑了,放着就放着呗。”
似乎是一时嘴快,说漏了嘴,朱眼镜急忙掩了唇,抬起两只手:“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们看完了吗?若是看完了,那咱们就下去吧,这灰扑扑的地儿,也没什么东西可看。”
翟启宁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指了指通往天台的楼梯:“走吧,上去。”
关妙自然是紧紧跟随,他们俩已经踏上了天台的最后一阶楼梯,朱眼镜才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八楼是一个毫无遮拦的天台,用玻璃搭了一间小小的房间,四面都把窗帘拉上,遮得严严实实,一点不透光,根本看不见里面装了什么。
门上,一把铁将军锁着,但只是做做样子,看似锁住了,其实一推就能打开。
“你们也看到了,这栋楼年久失修,很脏很破的,灰尘也多,所以我们就把上面的玻璃房清理干净了,用来堆放杂物,会干净一点。把窗帘拉上,也是为了避免阳光直射,把一些器具晒坏了。”朱眼镜一面推开门,一面解释道。
四四方方的狭小房间内,到处堆满了杂物和器材,还有一大堆的绳索,只留下可供他们三人站立的一片空地。
翟启宁眉头紧皱,拿眼细细打量了一遍玻璃房的每个角落,薄唇抿得越来越紧,眼神也幽深。
“这玻璃房,一直不曾锁过?”翟启宁的眉头就不曾松开过。
“锁它干嘛,都是些破烂玩意儿,只有维修工才会用得上,其他人拿了也没用。”朱眼镜挥挥手,满不在乎,“再说了,电视台的员工哎,谁会来贪这点东西,拿回家也没用。”
翟启宁拎起一截长长的玻璃板,狠狠地用手肘撞上去,玻璃板一点事也没有,显然十分坚固。还有那团绳索,他大踏步拾起来,两只手各逮住一段,向两边拉扯,很是结实,根本扯不断。
“这些玻璃板是干什么的?
顺着翟启宁的话,关妙的目光转向那些玻璃板,与平常的板子不同,这些玻璃板呈长条形,边缘有一排搭扣,可以与其他的玻璃板子嵌在一起,连成长长的一条。
朱眼镜仔细地看了一遍,朗声解释:“这些啊,是空调工人的东西,维修和安装空调会用到。我看他们用过两次,把玻璃板接在一起,扣在阳台边上,然后系上绳索,就可以了爬上玻璃板,转到外面去修理空调了。”
“关妙,跟我出来。”
翟启宁比划了一下玻璃板的长度,一个猛子奔出玻璃房,到了天台的栏杆边。
这模样,大约是有了新的线索,关妙不敢耽误,赶紧跟随他的脚步,走了过去。
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