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沈渊这人真是直接,一看就是从小出生高贵,自小就被人捧着赞叹着,所以他可以目中无人更加能够对别人品头论足,甚至像现在一样直接指出凌墨棠的不真实。凌墨棠沉默着也不打算辩解,将闪烁不定的目光落在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睛上。“为何不说话?”沈渊那看似冰凉的薄唇一挑,嘲讽道:“觉得难堪了?”声音冰冷,目光越加犀利冷漠。凌墨棠猛地往口中灌入一口酒,心里底气又足了些:“人艰不拆,你何必与我这小人物计较,我就算说的话再不真实,反正也不会妨碍你的利益。”说谎是不对,但她从来没去伤害旁人,大多数都是为了自保。沈渊冷漠面容上划过一丝戾气,阴沉的脸色让凌墨棠心里打鼓,就算借着酒胆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他从凌墨棠手中夺过水袋旋即起身,凌墨棠下意识揪住对方的小腿处裤腿,抬头问他:“你不在这多陪我聊会了?”长夜漫漫也真是无聊。沈渊毫不犹豫的将小腿无情挪开,凌墨棠觉得她下次可以直接抱大腿。“喂,你就算走也把酒给我留下吧。”凌墨棠嬉皮笑脸,沈渊转身的动作一滞半偏着头看她,凌墨棠脸上是无所谓的笑。也不知她又哪句话说错了,沈渊忽然大步走向她,神经似的揪着凌墨棠衣领把她从地上拽起,凌墨棠头有些发晕,发麻的腿一碰地就跟踩在针板上似的,嘴里嚷嚷着:“喂喂喂,不给就不给你别动手动脚。”“闭嘴。”沈渊松了拽凌墨棠衣领的手,目光灼灼:“凌墨棠,你终究还是蠢人一个,不自量力。”凌墨棠立刻闭嘴讶异的看向有些气急败坏的沈渊,她怎么觉得对方有点过于激动,沈渊白皙的颈脖处涨红一片,“我、你放手,我蠢不蠢我不知道,但今日起我定会让你刮目相看。”“哦?”沈渊白皙的颈部染上一点绯红,嘲讽似的发笑。“我是说真的。”凌墨棠整理自己的衣领:“你想让我变强,这样毁去我你会得到痛快,所以我如你所愿,也算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报答吧,如果不是你,大概我今日也不能站在此处与你说话了。”沈渊表情晦暗不明:果然,这个人还是太好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恩惠,就能让她感动从而心甘情愿的献上自己的性命啊,凌墨棠这个人确实吃软不吃硬。“我想你这样的人大概没有朋友吧,会觉得孤独么,人都说高处不胜寒。”凌墨棠笑话沈渊,又添一句:“反正,我是将死之人,在你面前无处可逃,还有不足三年的光景,不如我做你三年的朋友好了,让你往后的生活不再这么单调。”沈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并且否认凌墨棠的话:“朋友,我不需要。”凌墨棠不死心发问:“真的?”其实,是她高攀了,想想也是,不可一世的沈渊怎么会惧怕孤独需要朋友,许是真的有些醉了,凌墨棠也变得口无遮拦:“我倒是希望做你的朋友,不做朋友做你的女人也不错啊。”凌墨棠迷蒙着双眼,只觉得看沈渊的眼神有些花:“你说我们这样相爱相杀,算不算是一段……”断断续续的呢喃,沈渊听得很认真看凌墨棠的眼神很专注,似乎在期待着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凌墨棠打酒嗝不负众望的说:“孽缘。”沈渊的脸色很难看,特别难看。但凌墨棠已经顾不得对方的脸色有多臭了,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困意和酒意同时袭来,有人在她耳边呢喃:“凌墨棠,只有你死了他们才会甘心……”凌墨棠喝醉了酒还在原地踱步转圈,沈渊却走了。在原地转圈的凌墨棠眼睛忽然变得清明,停止转圈的步子,朝着沈渊离开的地方看:她死了谁才会甘心?所以说,沈渊其实并不想要取她性命,只是为了让旁人甘心?凌墨棠没有醉,她清楚的知道沈渊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硬的不成来软的,他想让她感动从而心甘情愿的为他死。毕竟,她一直都懂沈渊的心思,这一点沈渊一直都承认。而她也在骗他,骗到他不忍心让她死。都是唇边说话,管它真假呢?【2】第二天清晨,凌墨棠装模作样的挺直背对着静思堂门口跪,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太阳也升出一半火红,光芒照在脸上有些温热,她用力呼吸空气中的新鲜气,道童扛着扫把从偏门中走出,“刷唰”扫着门前落叶。“师侄,给你的。”有素不相识的内门弟子朝她递来用油布纸包裹好的热腾腾的包子,凌墨棠眼睛一亮肚子跟着叫嚣起来。但凌墨棠还是没有伸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方见她不动,直接将包子放在她面前:“吃吧,以后还请师侄在长老面前替我说些好话。”这人一看就很腼腆,说完话就一溜小跑离开了,凌墨棠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喂,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啊,怎么替你美言?看来是她昨天狐假虎威时说的话奏效了,一些蒙在鼓里的流云弟子还当真以为她身后有什么了不得的靠山呢。凌墨棠拆开油布纸抱着包子啃,秦雪正好盈盈走来轻笑:“以后怕是都用不着我给你送饭了。”“没事,我吃的下。”凌墨棠毫不客气的将秦雪手中提的食盒打开,直接将小碟子里的咸菜倒进白粥中搅拌着“咕咚”入肚。秦雪蹲下身子,用手替凌墨棠揉揉膝盖有些心疼:“疼么,还有感觉么?”凌墨棠摇头:“一点都不疼,没感觉,真的。”她拍拍膝盖,想让秦雪放心,目前为止她感觉良好,秦雪一听凌墨棠这么说表情惊悚:“你的腿不会废了吧,怎么会没感觉!”说着一拳头就往凌墨棠膝盖上招呼。凌墨棠条件反射抱着膝盖就从地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