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墨棠眼中凶光不比白梓羽眼中怨气来的少,她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大口喘息着,上齿贝紧咬下唇,步步逼近白梓羽,但右手中的匕首迟迟没有落下,有无数杀念在她脑海里闪现。
就在白梓羽以为自己就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凌墨棠的左手猛然握住右手朝白梓羽大吼:“你还不快走,再不走我控制不住了。”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中的匕首已经狠狠钉在了地面,距离白梓羽只差半米的距离。
这匕首能蛊惑人心,激起杀念。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额头往下落,后背已被汗水湿透,一阵风吹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蝉:太可怕了,她的意念居然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所左右。
“你?”白梓羽面如死灰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不动手。”
凌墨棠将匕首拔出护在胸口:“你已经死了,我不想你魂飞魄散,本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已经很可怜了。”
白梓羽之所以怨念不散是因为爱沐风太深,她有多爱沐风就有多深的执念,魂因执念而在,若是凌墨棠真的一刀下去,那就等于让白梓羽魂飞魄散,魂飞魄散才是人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对于白梓羽来说死亡也许不可怕,但永远忘记关于沐风的一切,对于她而言才是最大的折磨。
“哈哈哈哈。”白梓羽忽然张狂大笑起来,眼角的血泪顺着脸颊往下落:“凌墨棠,你真不适合做一个天师。”若是换做别的天师,对于她这种冥顽不灵的孤魂野鬼早就施法让她魂飞魄散了,可是凌墨棠明明有机会,她却放弃了。
面对一个要取她性命的女鬼,凌墨棠居然心软了,这哪像是个天师。
“你就当我是个傻子吧。”凌墨棠偏过脸去,她的心里尚存一点善念,人若无一点善念大概也不算一个完整的人了,“今晚的事我当做没有发生,若是你还来扰我,我定然不会放过你。”凌墨棠的话语掷地有声,白梓羽直勾勾的盯着凌墨棠看。
凌墨棠有匕首在手,心里底气十足:“你还不快走,再不走我真的……”
“那沐风怎么办?”白梓羽往后退了几步打断正在放狠话的凌墨棠,不舍的盯着桌面上沐风的尸骨。
凌墨棠叹气:“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白梓羽与凌墨棠僵持着,火星子跳跃出烛台,凌墨棠揉了揉发酸的手,又紧紧握着手中匕首。
白梓羽什么时候离开的凌墨棠不知道,她一直低垂着头看着手中匕首,蓝色宝石正散发出蛊惑人心的光芒,凌墨棠用力摇了摇昏沉的脑袋,用布条围着蓝色宝石绕圈,直到将蓝色的光芒遮住,她才轻微的松了口气:这匕首看来又被沈渊说对了,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
听白梓羽的口气,这匕首似乎有来历,叫什么“罗刹斩”,而且还能蛊惑人,让人的脑海里一下子就充满杀念怨恨,实在是戾气很重。
可这匕首是她自己手贱拿的,含着泪也要留着,再者今天要不是有匕首在身边,估计她小命不保,这东西有利有弊,但至少还能防身,留着就留着吧,以后注意些就是。
这些日子,凌墨棠是真没睡上几个好觉,已经是身心疲惫,不一会就抱着棉被酣然沉睡。
【2】
日上栏杆,凌墨棠悠悠转醒,慢慢下床穿上鞋子,整理好衣服一路朝着朝天宫去,朝天宫离凌墨棠的住所挺远,到朝天宫的路程整整用了一个时辰,等凌墨棠站在神柱下围着神柱转圈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落下一点光辉。
凌墨棠瞧着左右无人,慢吞吞蹲下身子用手指敲着神柱下面坚硬的大理石,想着用什么方法才能把这大理石给撬开,正蹲着的凌墨棠后背被人一拍,回头一看却是清华。
“长、长老、好、好。”她一屁股往地上坐,结结巴巴的同清华打招呼,清华满面红光眯着眼睛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冲着她问:“你不,在这干嘛?”
“我……”凌墨棠惆怅了,她总不能直接的告诉清华说:我想撬开神柱下的大理石吧。估计这句话一说出口,直接就被流云宗扫地出门了,于是她话锋一转,用袖子擦大理石地面:“这地方有些脏,我擦擦。”
清华眉头微皱提醒道:“神坛下封印了不少魔物,少靠近为妙。”
凌墨棠偏头看清华那张还带着笑意的脸,总觉得清华长老话里有话,但凌墨棠心里有鬼又不敢顺着清华长老的话继续问下去,只能装傻,打着马虎眼:“谨遵长老教诲。”凌墨棠直起身子,离神柱远了些。
清华眼神有些古怪,见凌墨棠目光仍停留在神柱之上,拍拍凌墨棠的肩长叹一口气:“人能做的少之又少。”旋即转身离开,背影有些惆怅。
凌墨棠思量着清华的话,总觉得清华已经知道她要做些什么,快步追上清华,低声道:“但我们总能做些什么,虽然渺小终归也是……”话说到一半,她自嘲的笑了:“我也是图个心安。”
答应别人的事,凌墨棠一定会做到,这是做人的信用,再者,白梓羽也确实值得同情,和相爱的人一起长眠又有什么错呢?
“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去做吧。”清华动容于凌墨棠神色中的坚持,更觉得有时候自己竟然不如一个小姑娘看的透彻明白,有意无意的嘀咕:“朝天宫在晚上子时到丑时之间无人看守,过些日子要再加些人手了。”
凌墨棠自然听出了门道,如释重负,一张脸笑意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