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激起了无数被忽略的画面,碧蓝色的瞳孔中一瞬间凝聚起了令人不安的愤怒,拜玲耶沉默了很久,双手不自禁的握紧了长刀。
“卑鄙的狼人...”有些歇斯底里的咬牙切齿,拜玲耶的样子就像个暴躁的战争狂,“他们会为这次的偷袭付出代价,只要我活着回去...”
拜玲耶这副样子似乎是人类第一次见到,但他只是好笑的打量着女人马,并没有被震慑到。
拜玲耶感觉自己这样的解释似乎并不能报答人类,她停下了毫无意义的口头泄愤,沉默了良久。
“可可西亚草原曾经是狼人和人马共同的领地。”拜玲耶淡淡的叙述着,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不过狼人日日夜夜的渴望着对草原的统治,于是向半人马掀起了不止一次的大大小小的战争,终于在输掉了一次大战后,被我们的祖辈赶出了草原,但这一切都是百年前的故事了。”
“半人马很多次都在向狼人抛出和解的请求,因为能够真正控制草原上的狼群的只有他们,然而世代扭曲下来的种族憎恨让他们变得不理智。”
“所以这是长达一个世纪以来的复仇吗?”人类突然开口,有些戏谑,“如果是我的话,根本不会等这么久啊,我从这个峡谷出去的那一天,就会开始复仇。”
没有任何隐藏想法的念头,人类毫无顾忌的说出了让拜玲耶不敢当做自己听错了的话语,女人马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人类。
“怎么样,想杀了我吗?”气氛一瞬间而已就凝重起来,人类轻轻喘了口气,指了指自己,“那就趁现在。”
“你做不到...你没有那个实力。”拜玲耶感觉唇齿不受自己控制的在发声,一只手紧紧盖在腰间的面具上,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用杀了你,因为你只是在说大话。”
“是吗?”人类喃喃着,出神的看着某处,“那就说一下其他的吧,我们本来是要被送去哪里?”
“...”拜玲耶没有直接回答,她又一次不做声,停顿了很久。
“加加汗...”
“成为奴隶吗?”
“不是,不是的。”拜玲耶激动的解释着,“是成为那里的角斗士,加加汗的亚人们崇尚强者,每天在皇都的竞技场都会有竞技活动,因为秉持着点到为止,所以不会出现死亡,如果在竞技场坚持胜利一周,便可以重新获得自由,不限种族,只要是强者...”
拜玲耶的解释似乎让人类领悟到了什么,原本无神的死鱼眼一瞬间剧烈的波动着,然而侧对着拜玲耶,她无法看见任何变化。
“而且..”见人类没有任何反应,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开始扩散,就像渴望着获得什么。
是理解嘛?又或者原谅?
肮脏不堪的行径,有资格去解释什么?
拜托了,听我解释下去吧。
“我命令了努尔加的族人们帮助你们的村落向可可西亚迁徙,村落的生产将由我们提供很大部分的支持,一直有效,直到我退位的那天。”
“首先,为什么我们要被你们送去加加汗当什么该死的角斗士啊?”人类淡淡的开了口,头都没有抬,“其次,那个叛徒,你们怎么找到的?”
“是在...进攻前一天就让斥候找机会劝说了...”拜玲耶结巴了一下,语气渐渐弱了下去,“因为...我不想造成任何死伤...就想让他从中劝说...”
“可是你们杀了不止一个人...你们找的‘和平鸽’也动手杀了两个人..”人类残忍的公布了这个事实,可能因为太搞笑了,他小声的哈哈了一下,“我真的好奇怪啊,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的...”
“我....”词穷?语结?不知道啊...
拜玲耶的脸色一红一白,尴尬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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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类的仁慈是可笑的,首领,请原谅我对军令的违反,因为属下认为全无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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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声音开始在脑海里清晰起来,拜玲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最终无奈的选择了沉默。
她终于认识到了任何解释都是没有必要的,自己已经和这个世界脱节了。
不会有人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