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先回去休息休息吧,今天一定是吓坏了。”老夫人将悲痛欲绝的钰娆扶了起来,这样的场面,眼不见为净。
钰娆仰着头望着老夫人,泪珠还泛着莹莹光泽,看的让人揪心。
“周嬷嬷,你送钰娆回去吧。”
周嬷嬷闻言,忙去搀扶着钰娆起身,也许是刚才跪的,钰娆被搀扶起来时,一个趔趄。
这么小的年纪却要接受这样的打击,真是让人心疼。
一旁的钰柔还在嘤嘤哭泣,老夫人抚了抚额头,对着钰柔摆手说道:“你也出去吧。”
钰柔一愣,出去?这是她的院子,她的房间,出去,她能去哪?
又看了眼倒在地上却无人问津的李姨娘,带着哭腔说道:“祖母,我,我还得等着姨娘……”
刚走在门口的钰娆回头看了眼,周嬷嬷便开口说道:“大小姐,老夫人吩咐了,您也请吧。”
钰柔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赶人了。
钰柔原本还想理论一番,蒋伯钧却突然说道:“听你祖母的话,你随着你妹妹出去吧。”
蒋伯均这是顾虑钰柔无处去?他们接下来要审问的事情,后果太过严重,不适合孩子们听,于是看了眼蒋少坤,便又开口说道:“还有你。”
蒋少坤闻言,便转身告退。
审问!
开始审问了么?审问的原因又是什么?是因为那个女人曾经在母亲饮食中动了手脚,所以才导致了母亲的早逝?
纵使钰娆早就从钰柔口中,亲耳听说母亲的死因,可是如今真相大白,还是那么让人悲痛的不能自己。
而那个被称为父亲的人,他又是怎么想的?看他刚才的情形,似乎还是不想声张吧。
钰柔离开前,瞥了眼还在晕厥的李姨娘,心里便知道什么叫做大势已去,像一只被割了线的牵线木偶,垂头丧气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一阵凉风迎面扑来,灰蒙蒙的天伴着微微细雨,一点点洒在脸上,身上,凉凉的,和自己的心一样。
抬起手,想要去接下点点雨花,却发现手中永远都是空空的,什么也留不下,就像曾经带着最能让人风光的血玉,此刻却只剩下空荡荡的手腕。
“这下你满意了。”钰柔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没有半点之前惊慌失措的恐惧,也没有肆无忌惮的怒吼。
钰娆恍若未闻的紧了紧披风的衣领,她似乎听不到钰柔的质问,眼里只有那个对着她笑的明眸皓齿的蒋少坤。
他坚定的目光好似一记强心剂,让钰娆原本迷茫的心,充满了方向。
钰娆对钰柔视若无睹,对着身边的蒋少坤轻轻说道:“哥哥,幸亏母亲给我一个哥哥,能替我遮风挡雨。”
蒋少坤抚了抚钰娆头顶的碎发,柔声说道:“对不起,又让你看见了脏污之事。哥哥发誓会保护你一生一世的,可是哥哥却没有做到。”
钰娆将蒋少坤的手拿了下来,摇头说道:“人总是要长大的,心要想更加强大,人总要见得多,只是,想起母亲在的时候,我那样不孝。”
如果说从前蒋少坤有时候会怀疑这还是自己那个刁蛮跋扈的妹妹么?那么现在,他更加认定,这个聪慧刚毅的妹妹,即便是曾经刁蛮任性,那现在所有的文雅都是格外心痛的成长,如果可能,他宁愿她和从前一般,至少那时说明她心中充满阳光,没有阴霾。
眼下他唯一想的就是保护好她,让那些欢笑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送走了官嬷嬷等人的蒋伯钧,直觉的自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很是无助而茫然。
“如今你认为应该如何是好。”老夫人淡淡的问道。
“母亲,儿子累了,儿子感觉真的好累,儿子从来没想到李婷会做这等事。”
“那现在怎么办?少坤和钰娆不是傻子,你还想包庇她么?”
“母亲,李婷她纵使有千错万错,可是她却是真心实意爱儿子的。”
听着蒋伯钧的话,老夫人无奈的直摇头。
“老夫人,老爷,婢妾张氏求见。”
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什么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蒋伯钧是都遇到了,他还没处理完嫁妆的事,官嬷嬷来了,刚弄出一个乔大,张姨娘又来了,蒋伯均原本已经烦上加烦,可是想了想,什么叫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怕愁,他是烦心事多了也不怕了,索性高声嚷道:“进来进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赶紧禀报。”
张姨娘闻听蒋伯钧如此说话,先是一愣,等一进门见这个场面,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李姨娘趴在地上,众人脸上皆是乌云密布,刚才先是周嬷嬷带了人过来,她曾侧面打听过,是什么首饰铺的师傅,再看屋子里堆着大大小小箱子的珠宝,心里便有了计较。
“你来做什么?”就在张姨娘心里暗自盘算的时候,蒋伯均冷着脸问道。
张姨娘忙见机回道:“老爷,府外头有人在吵嚷,俾妾听他说的事事关内宅之事,俾妾不敢耽搁。”
“吵嚷什么?若是捣乱的就打出去。”如此焦头烂额,外头还有人吵闹,这简直是内忧外患了,蒋伯均挥着手就命人去撵人。
老夫人看出来蒋伯均此刻是百般纠结,一面是与她共度十几年的李姨娘,一面是不受宠爱的女儿,孰轻孰重?立见分晓!
“慢着。”老夫人将人拦住,张姨娘回话其中的含义,蒋伯均听不出来,她却听出来了,府外吵嚷内宅的事,这事可大可小,若随意将人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