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他们,我这便去见娘。”这皇家的事儿,没一件是好说的,直叫颜元的心情也十分的不好。她救下了人,立时该去给武媚娘一个交代。
“姐姐小心!”李显自己无能,可这一次也不知道颜元为了他的儿女会不会失了武媚娘的心,满朝都知道武媚娘宠幸张易之兄弟,如今颜元跟张易之对上,武媚娘会如何选择,谁都不知道。
“陛下,虽说长卿公主是您的女儿,可她如此违抗陛下的旨意,打了陛下的人,救下不敬陛下的人,也未免太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了吧。”颜元直寻武媚娘,因着她从不需禀报而入,倒是听了一耳朵这枕边风啊。
“公主殿下!”颜元停下了脚步,亦叫那头的宫女们看见了,连忙地请安,那端正说着颜元不是的人,脸上露出了惊恐。
颜元抬脚走上前,武媚娘朝她道:“来了。”
“娘究竟想做什么,想把你的孙子孙女都杀掉?还是想着把天下所有的人都杀了?”颜元直接就问,这般不客气的样子,叫那倚在武媚娘身边的男子惊道:“公主殿下,这是陛下,你如此质问,可是大不敬。”
“来人,把张易之张昌宗拿下,打入大牢!”武媚娘突然淡淡地开口,如此剧变,叫那张易之张昌宗都顿住了,“陛下!”
“拖下去!”武媚娘淡淡地开口,显然并不是随口一说。
几个侍卫走了进来,架着那张易之张昌宗走了,远远都还能听到他们的求告声。而武媚娘亦站了起来,与颜元那样对看着,“如今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是觉得你已经羽翼丰满,再无须顾及朕了?还是觉得朕已经老了,不需要你再放在眼里了?”
颜元看着武媚娘,“您究竟想要做什么?”
“今天朕不仅赐死李重润,也赐死了李贤。那个逆子,他竟然说,但有一日他成了太子,登基为帝,便要将朕挫骨扬灰。而李重润,仗着是皇室子孙,辱骂张易之张昌宗,他们虽不是什么人,可如今却是朕的男宠,他们不曾将张易之张昌宗放在眼里,焉将朕放在眼里,所以,他们该死。而你呢,你救了他们。”显然武媚娘受了极大的刺激,颜元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般愤怒的模样。
“娘欲如何孩儿?”颜元问,李贤犯了武媚娘的大忌,李重润三个更巧的撞上了,她救下了他们三个,也叫武媚娘那本就存了猜忌的心更甚。这么多年来,颜元的声望太高了,于军中,朝中,宗亲,一个个皆愿听颜元的调遣,偏偏武媚娘的年纪越大,不安更甚,今天颜元做的事,更扩大了她的恐惧,这种恐惧压过了对颜元的骨肉亲情。
一个能亲下杀了自己儿子的人,所谓的骨肉亲情,更多的是因为这些年,颜元帮她做了太多事儿,彼时颜元,且又一心都为着她,所以武媚娘纵着她,给了她无上的尊荣。
然而啊,颜元并不是任意由人摆弄的人,从来颜元都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该怎么的做。
“你会如何?”如今,武媚娘想看看,颜元会怎么做呢?她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么聪明如颜元的人,会怎么做呢?
“娘生养了我,让我享尽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我这一辈子,敢说无愧于父母。时至今日,既然孩儿的存在叫娘恐惧了,那孩儿知道该怎么做的,娘尽可放心。”颜元承诺着。在大唐活到今日,见过了唐之繁荣,亲身地体会过这一世之繁华,为报父母恩情,不负他们,她苦心经营着,虽说原主年幼丧生,并不晓得的愿望是什么,但既今日武媚娘生了杀心,她再苦苦地挣扎,也不过是要骨肉相残罢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还是希望娘能回答。”颜元想了想,终还是道出了那存于心间多年的疑惑。武媚娘道:“你说。”
“孩儿幼时那一死劫,可是娘所为?”颜元指的,当然就是原主之死。
这一问,叫武媚娘看了她许久,“我杀你的流言,你一直都知道,为何到今日才问?”
“以前觉得是不是都没有关系,但如今,也只是想要了无遗憾罢了。”颜元如实而说。武媚娘不答反问道:“那你觉得,是不是我?”
“我只相信娘说的。”颜元迎着武媚娘的目光真诚地开口,武媚娘深吸一口气,“不是朕!”
颜元点了点头,“孩儿告退了!”
抬脚就走,武媚娘看着颜元的背影,目光十分复杂。
事隔一年,颜元再次回了公主府,这一座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主子的公主府。这是自她十岁开始,李治便命人修建的公主府,原等着她出嫁便赐下,没想到,颜元自从军之后,再不肯成亲。
若是寻常的女儿,就是不肯嫁,李治一道圣旨下达,不嫁也得嫁。可李治只是同颜元说着道理,却众来不曾真正为难过颜元。
想想啊,李治其实更像一个父亲,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虽然颜元不嫁,但这公主府,李治备下了,自然还是要给颜元的,所以在颜元不知道的情况下,这座公主府接二连三地被李治叫人修缮,也都越发地精致,里面的摆设样样都是宝物。
李治逝去,这座公主府正式归了颜元,可颜元一直没住过,而随着武媚娘登基为帝,彼时的武媚娘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颜元不懂,但她一如李治那般,总叫人给她修这宅子。
所以,这座府邸,算是结合了李治与武媚娘的心思,她以前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眼下,好好地转上一圈也好!
“公主今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