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华一听这话,顿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老太太这是要牺牲她,成全叶家的名声了吗?
她现在怎么办?
想上一世,她可是老太太放在心尖上的第一人啊,就是打个喷嚏,她老人家都要亲自看着她吃药!既使她出嫁之后,有了孩子,老太太依然也将她当孩子一样宠着,常跟几个婶母说,“华丫头,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啊,一转眼就做娘了,而我们也都老了。”
记忆中的老太太并不像现在这般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而是一个打扮得十分光鲜的老太太,一向最爱拍马屁的林氏就会大笑着拍马屁,“外面的人都说,老太太比我们看着还年轻哩。”
可如今的二太太已经非彼时的二太太了,不仅不怎么拍老太太的马屁,还怂恿着她二叔三叔他们夺了她管内宅的大权,而且对老太太只是面子情罢了。
是了,是了,老太太手中没权,自然也就没办法帮她了。
叶锦华踉跄着往外走,不期回头,却看到老太太正满脸阴沉地望着她,那目光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也促使她不敢再呆下去,战战兢兢地奔到了祠堂。
老太太等叶锦华一走,脸色就更难看了,阴测测地道:“老二媳妇,你说说,要怎么办吧?”
二太太眼珠一转,“这等大事,自然是您老人家做主。”然后又看了三太太一眼,“这事,这事当天我们就派了管事去查了,都是赶车的管事失职,半路上吃醉了酒,才出了事,已经将他一家远远地打发到庄子上去了。三姑娘的两个丫鬟,正在派人找……”
老太太冷冷一笑,“这话哄哄不知情的人还差不多,想哄我只怕没那么容易,你俩既然管不好家,那就不要管了,从明个儿起,由我亲自来管吧。”
叶三太太暗暗叹息,这老太太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这个时候不想着先解决叶锦华的事情,倒追究起她和二太太责任来,想把管家的权力给夺过去!
“楚家那边,只怕是铁了心的要退亲了,现在弄得满城风雨,媳妇正想着自己资历不够,担不起大任呢,这家还是老太太管着好些。”叶二太太一脸真挚地应道。
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一些,马上又瞪着三太太道:“老三媳妇,你觉得呢?”
三太太现在三个儿子,最小的又是呀呀学语的年纪,老太太又从来不帮她照看,还要管家,实在觉得心力憔悴,又觉得老太太想要管家之权是想着袒护叶锦华,便立时笑道:“五哥儿最近正在学说话,媳妇正想请老太太帮忙呢。”
四太太年纪尚小,又是新婚,老太太根本将她当成了摆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手一挥,“我也乏了,你们退下吧。”
哪想话未说完,已经有小丫鬟在外面探头探脑,老太太正想立威,朝外面看了一眼,“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家里的规矩是越发乱成一团了。”
言外之意,她很不满二太太和三太太之前管家的事了。
小丫鬟只得硬着头皮进来了,“老太爷病倒了,姨奶奶已经命人请了大夫过来了,情况可能不太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说清楚一点!”老太太听说丈夫病了,倒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
叶尚武压了她一辈子,如今真的不能再压着她了吗?
这真是太好了!
可惜小丫鬟只是传话的,一问三不知。
几个儿媳妇心里却涌起一阵不好的感觉,因为她们知道,这个家全完是靠叶尚武撑着,现在他却病了,她们顾不得勾心斗角,只催着老太太道:“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阿爹吧。”
二太太和三太太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地扶着老太太去了外院。
叶老太太很快在外书房里间的床上看到了丈夫,只见他紧闭着双眼,就像睡着了一般。
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只有那上不得台面的小贱人,才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叶老太太正想责问叶尚武的小妾,却见大夫退后一步,沉痛地低声道:“老爷子已经去了。”
几个儿媳妇怔了一下,失声痛苦起来,叶老太太也抹了抹眼睛,冷着脸吩咐媳妇们,“你们先去把衣裳换一换,然后放出风声,楚五公子故意毁婚,气死了你们阿爹!”叶老太太说完,又吩付人拿冰进来,又吩咐给叶尚武拿入殓的衣裳,又让人通知各处的亲戚。
人上了年纪,衣裳和棺木一般都会提前备着,倒也不致于临时着急。
叶老太太之前处理过杨淑仪父母的亲事,此时倒也算有条不紊。
几个儿媳妇一起出了外书房的门,决定照老太太说的办。
当时提亲还不是楚家自己找上门来的?如今却将自己家害得这么惨!
就算老太太不吩咐,她们也不愿意放过楚瑭。
三家都是闽地的旺族,叶老爷子被准女婿反悔的消息气死的事不到半日功夫就传得沸沸扬扬。
每天都有听到消息的百姓堵在醉仙坊门口,朝楚瑭身上泼脏水,扔菜叶子,弄得他根本不敢在泉州再呆下去,只得回了云南。
大夫人直接告诉楚玫:“当初这门亲事还不是他自己求着我找人去提的亲?现在反悔了,早干嘛去了?”大夫人本就是云南的土司,平时最见不得毁了女人清白的男人,楚瑭又不是她亲生的,自然是想着要先将事情压下来再说。
毕竟叶尚武和倭人战了一辈子,若是被楚瑭气死的名声落实,楚家又能得什么好?
“告诉他,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