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完之后也是才忽然意识到了这处古怪。怪不得圣上不愿意重用炎如玉,炎如玉的背景既然是出身乡野农夫家庭,又怎会如此满腹才学,这太可疑了。
炎如玉却不见丝毫慌张,忽然透过窗口望向了窗外,似乎陷入了一段很是令人唏嘘的回忆,幽幽叹道:“小生自打十岁起到外闯荡,在私塾里当过书童,在马厂里当过洗马童,有幸先后给一位画师、一位琴师、一位棋师当过伴侍,那是在一家青楼里。后小生在那青楼里犯了错,幸得一位高僧收留,教我武艺。”
呃……炎如玉言之凿凿,她为何却总觉得他是在编故事?
若果他所言都是真的,那炎如玉这前半生也是够励志的了。
“王妃可是不信?”炎如玉忽然转过头来,灼灼地盯着她的双目问道。
这时,应昊回来了。可能是在小书房不见她,便找来了大书房。进屋看到她和炎如玉对坐谈话,应昊面上的表情顿时不太开心。
“王爷。”炎如玉立即起身向应昊施礼,并借口离去。
“刚刚炎如玉来求我,想到五皇子府去教习如亲公主。这事儿你怎么看?”她主动问应昊道,也是解释了为何二人会在此相商。
“嗯。他跟我提过。”应昊点了点头,坐到了她身旁。既然炎如玉提前跟应昊提过此事,应昊也就不见怀疑。
“他还跟我说,他之所以出身贫寒还能学到这么多,都是因为自幼到外闯荡,给别人打工偷师的。”
“嗯。”
“你不曾怀疑过他说谎吗?”
“他没有说谎,我派人查实过了。”
“可是圣上不信。”
“嗯。”
“也不怪圣上不信,若不是你为他证实,我都不信。除非……”
“除非?”
“除非他是个天才。”
“哈哈!”应昊笑了,叹道:“他就是个天才。”
“啧!你当真这么信他?”
“为何我觉着你对他有偏见?”应昊忽然来了兴致,特别好奇地问她道:“你怎么就不能相信他是个天才?”
她摇了摇头,一时间也说不清自己心底的感觉,想了想,不瞒应昊,诚实道:“我是怀疑他……怀疑他也是穿过来的。”
应昊一愣。
她继续道:“原本我觉着他是故意接近你。但今天,他是自己跟着我到了大书房来,说有事儿与我相商。我且一听。现在想来,我更确信,他就是故意接近我。到五皇子府的事儿他不是提前跟你商量过吗?本不用直接来找我,你若答应了,自然会来给我说。你没答应?”
应昊点了点头。
“你既然都没答应他,他更不必来跟我说。而且,跟他说话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也不知他是有意无意,说的话很像是现代人才会说出口的。我觉得他怀疑我是现代人,所以才如此试探我。”
应昊终于皱起了眉头,犹豫道:“既然你都能够重生,这穿越之事也并非无稽之谈。只是这炎如玉……”
“我也还不能确定。只是有这种感觉。我想……”
“你少跟他接触吧。”应昊打断了她,用一种很强制的口气道。
“那他到五皇子府的事儿……”
“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
稍后应昊便回到了小书房见了炎如玉。第二天由应昊出面,将炎如玉引荐到了五皇子府。
这样一来炎如玉呆在府中的时间少了,应昊就又将管家的职位给了知书。大书房这头她常来,洒扫的工作就也落到了梨子和梅子的头上。
相安无事几天,她渐渐也就淡忘了炎如玉的事儿。说来,就算他们都是穿过来的又能怎样?她已经是应昊的炎阳王妃。而炎如玉,他可以凭着前世的经验,这一世的学识拥有远大的理想抱负。她的身份是可以帮到他,但他也已经投靠了应昊,不如安安分分地求应昊帮他。她并不觉着他们有相交的必要。
这一日,又是应昊不在府中的时候,她却又一次不期然地在花园与炎如玉撞见。她依然是路过,干脆假装没看见炎如玉,继续往大书房走。没想到炎如玉却又跟了过来。
“如亲公主这几日进宫了。”炎如玉解释道。
人家跟她说话,她也不能装没听见,只好应了一声,“嗯。”
她的回应如此冷淡,炎如玉却丝毫不介意。她也没什么好跟炎如玉说的,干脆在一楼挑了本书到二楼去看。炎如玉却又跟上了二楼。
她兀自开始看书,片刻后,炎如玉却突然吹响了洞箫。别说,他吹得还真挺好听的。
一曲毕,炎如玉箫稍离嘴,紧接着曲调一变又吹了一曲。这一曲却叫她无法再坐视不理。他吹的可是《别离殇》?好大的肺活量啊!
“还请王妃赐教。”一曲《别离殇》吹完后,炎如玉终于再次向她搭话道。
“你哪来的曲谱?”她目光凌厉地瞪向炎如玉,问道。
炎如玉一笑,淡然道:“王妃在国宴上一曲惊为天人,坊间多有效仿。小生也只是听过多家效仿的《别离殇》,自己琢磨出了箫谱。也不知曲调是否正确。若是有幸得王妃指点,小生才是三生有幸。”
“你可是重生来的?”她忍不住脱口问道。
炎如玉一愣。她瞧着,炎如玉竟似真的不知道她所问何意。
她也是太震惊了。这《别离殇》实际上是她前世习得的一首筝曲,本名不叫这个,只是她自己填词吟唱,便不惭自己副上此名。很难,她很难相信一个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