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虽然还没算完,但他极信任梁生,既然梁生说对,娃儿已经对她是刮目相看,心里急着知她怎么这么快算出来,立即听话去取了一碗水来。
她用手指沾了些水,便在桌上边画边道:“一桌坐四人,坐满十桌是四十人。每人一碗馄饨二文钱,二乘以四十就是八十文钱,其中六人加了半碗是三文钱,每碗比二文钱多一文,共就是多了六文钱。一名书生白吃一餐,再减去二文钱,应是八十加六再减二,公八十四文钱。但我们这一桌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算进去,所以从头再算,以四乘以九再乘以二加六再减二,得七十六文钱,最后再加上我们这一桌整一两银子,就是一两银七十六文钱。”
因是要给他们演示,所以每一个加减乘的步骤她都细细写在桌面上,简单明了,但聪明如梁生和娃儿看着那些又是“十字”又是“一”又是“叉叉”的符号脸上也都是懵得不行,更不要说梨子和梅子了。
不等梁生或娃儿来问,她却已经一伸手将那些痕迹擦去,笑道:“欲速则不达。今儿还不急教娃儿你这许多。你还是要先从最基础的学起。”
接下来,娃儿孜孜好学地跟她学了如何用这“十字”和“一字”算三位数以内的加减法,娃儿一学就会。她便又多交了娃儿九九乘法表。这个就有些难了,娃儿一次记不住。可惜这摊子上没有纸笔,她便道今晚回去给娃儿写了,明早让梨子送来摊子上。
最后她布置给娃儿的作业就是,在下一次她来见他之前,他当熟记这九九乘法表。
在他们离开馄饨摊位时,陆氏夫妇又是一番好谢,就连娃儿也是对她依依不舍,满口道着让她快再来。
梁生含笑看她,她也是万分自豪。娃儿真不算是熊孩子,就这样被她收服了,甚至取代了梁生在娃儿心中的最高“老师”地位,她当然很有成就感啊。就是这代价似乎有点高了。
揣着兜里仅剩的三十两银票,再加上梨子和梅子身上剩下九两,她忽然后悔才刚出门银子就去了一半。她倒是不后悔那五十两和二十两花得豪气也是做了两次好事,只是……
看着满大街新奇的小玩意,就是几文钱一个,她打眼喜欢,也只是上前细看看,没敢再乱花银子。万一等会儿真看到了什么特别喜欢的,却把银子已经花光就不好了。她最后悔的是昨儿没有再跟二娘多讨回一百两。
不知不觉中央大街就被他们从将军府那头走到了这头。一抬头是巍峨的城墙大门,数十官兵把守。时而有人进出城门,倒也随意,不见拦阻。
“你可想出城看看?”梁生见她盯着城门直看,问道。
她摇了摇头,道:“下次吧,今儿只在城内逛逛就好。这都城这么大,还有好多地方没去不是?”
说到这里,她留意到梅子也是盯着城门直看,眼中还有着更浓的情谊。而且梅子时不时也是偷看她一眼,几次欲言又止,但都没有把话说出来。
“你想出城去看看?”她问着,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梅子面上一喜,但对上她含笑的视线却又犹豫着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却又有些期待地问道:“小姐您真的不想出城去看看?”
“我说了啊,这次我就不出城了,只在城内逛逛。”她眼中笑意更浓,在梅子眼中失望的神色渐浓后,却又道,“不过你想去的话,可以自己去看看家人。”
梅子一愣,不等道谢。
她忽然抬手,道:“你把我的银子掏出来还我。还有你自个儿的腰包也给我。”
“啊?”梅子傻呆呆的,依然听话在第一时间把怀中的布包掏了出来递到了她的手上,但伸手去拿腰间自个儿钱包的时候却迟疑了一下。这些可都是她自个儿积攒的月俸。这次带出来就是想着,也许有机会……大小姐也要?
她不管梅子闪躲,一手先把自个儿的布包递给了梨子,另一手就一把夺过了梅子的小钱袋。夺了过来就当场拆开,一看里头还真满满塞着不少银钱。
“啧啧!梅子,你的小金库还真不少嘛。”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转头就着梨子的手拆开了自个儿的布包,“你不要怕,我可不是要抢你的。只是想跟你换些。”
“啊?”梅子说不出反对的话。
她便信手从梅子的钱包中一把掏出了一大把铜钱,梅子看着可心疼坏了。但一转身,她把从梅子包中掏出的铜钱放到了自个儿包中,却复又从自个儿的包中把所有的碎银子都掏了出来丢进了梅子干瘪不少的小银袋。
“喏!”她把梅子的钱包系好塞回了梅子的手中,解释道,“我刚刚沿街看中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都是几文钱到十几文钱不等的。我用银子跟你换些铜钱,过会儿花着方便些。”
“可是……”梅子再傻,也知道她自个儿包中一共有多少银子。看着多,实际上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一两银子和不到一百文铜钱,都是这年后三四月来她积攒下的月俸,其中那颗碎银子还是过年时候二娘高兴给府中每个丫鬟小厮的打赏。一两碎银子值一百文铜钱。小姐从她的包中抓走了一大把铜钱,但也没有把她的铜钱都拿走,却是换给了她四两银子。
小姐的包中本来有五两碎银,但刚刚给了馄饨摊子一两,而梨子分担她一些的时候也只是抓走了一半的铜钱。此时小姐是把自个儿的碎银子都给她了。哪里是换,根本就是好意给她的。
“别傻愣着了,快去快回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