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自由落体的掉落到床上,嬴大桨像个“大”字一样重重的躺了下来。他的脸上流露着计划成功开始的兴奋,却渐渐的转变成对往事的回忆。
小时候,在得知家族的诅咒之后,他一次又一次地企图跑出那山村,但全部以失败告终;长大一点,在城里的学校读书时,他哭闹着改掉自己的姓名,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厄运,却在翻看爷爷的遗物时,看到了爷爷多达10个的曾用名;再大一些,他终于可以独自离家前往辽海市读大学,以为家里的一切可以就此抛在脑后,哪怕只是自我逃避,却在毕业前一个月收到了最后的噩耗——父亲和小姑,家里最后的两个亲人,离开了这个世界。
从那一天起,嬴大桨成为了这个被诅咒的一族的,最后的族人。
他终于开始怀念,怀念那座鸟兽成群的大山,怀念勇敢慈爱的祖父,怀念不苟言笑的父亲,怀念温柔病弱的小姑,怀念嬴家人那并不普通却又平凡温馨的生活。
他回到了山村中的老家,在老宅的祖先堂里,他看到了那张大供桌,看到了上面嬴家人的牌位,也看到了灵位前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还有那块诡异的飘浮在半空,发出温润白皙光泽的和氏璧。
也是在父亲临终前的信里,嬴大桨才知道这稀世之宝的存在。
相传蔺相如在世时,和氏璧在几经波折后回到了赵国。但它仍然在赵国被灭后流落到了秦国,并被秦始皇下令制成了传国玉玺,之后不知所踪。但事实上,真正的和氏璧一直在这一支始皇后裔的手中流传。
无论是其皇权至上的象征意义,还是其温润无暇的美形,和氏璧都堪称天下无双的至宝,一旦出世,更是会令天下人为之疯狂。因此嬴家人世世代代将这块玉璧视为远超生命之物,由当代家主秘密保管,认为它是先祖嬴政对自己这一支族人的最高认可。
但嬴大桨却一直觉得这件宝物有哪里不对,甚至一度怀疑它就是诅咒的根源,但却毫无证据。也许,这只是出于他对先祖嬴政的痛恨而做出的恶意猜测。
嬴大桨最终没有留在山村老家,他将那供桌和灵位一起搬到了辽海市,并在这个管理混乱的旧小区租了房子,将其安放在里面。他不再去想逃离这个家族的事情,因为从那时起,这个家族,就是他嬴大桨自己。
而在半年前,那刻骨铭心的疼痛终于降临在了嬴大桨的身上。这意味着他最多还有5年可活,而最坏的情况,一年后的那天就是他的死期。
对于一个正值青春的人来说,即将离世这件事带来的折磨,恐怕要远远大于对死亡本身的恐惧。也许是见多了族人的死亡,嬴大桨对先兆的到来并不惊慌,但要他老老实实的接受这命运,他做不到。
我不用这天赋为非作歹,我也不想自暴自弃自甘堕落。我只愿善恶到头终有报,长风破浪会有时。
于是嬴大桨准备了两套方案,plana完全是普通人的套路。他非常珍惜这次双选会,把它当作能让自己回到普通人生活的最后机会。
于是,他失败了。
那么就只剩下不走寻常路的planb。
或许是出于对先祖嬴政的恨意,或许是由于对这块传奇美玉的安全性产生了怀疑,更或许只是因为没有工作且花光了积蓄手头太紧,总之在各方面原因作用下,嬴大桨最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刚刚拨出的那个电话,是嬴大桨某次深夜探险的意外收获。某天一个半吊子魔术师在复印部里被嬴大桨看出了破绽,在放出影猫偷偷跟踪了他之后,嬴大桨认为他和辽海市那个隐秘的h诡术沙龙关系匪浅,正巧那几天心情欠佳,便索性在深夜偷偷溜进那个半吊子的藏身之所,之后还颇惹出了点麻烦。但好在自己尽力忍住没暴露本事和身份,还意外的收获了这个和诡术沙龙有关的黑市联络号码。
成功了吃香喝辣,不成功……自己好像也没啥损失。嬴大桨如是想。
绿金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周破军若有所思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最终变成了掩面大笑。笑声过后,这红巾大汉说道:“真是惊人的设想,高老板。既然本质还是我最擅长的领域,那我便接了。”
高天明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像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这时,一直旁观的克劳德走上前来,向周破军微微一礼,然后对高天明说道:“姐夫,时间有限,接下来就让我带周先生去看看我们准备的圣遗物,毕竟那关系到明天我们能拥有怎样的英灵作为王牌。其他的一些规则我也会和周先生交代,就不麻烦冷秘书了。”
冷颜如闻言不禁柳眉倒竖,克劳德一脸微笑,并未看她。高天明盯着克劳德的眼睛看了一瞬,也点头笑道:“确实还有一些准备工作,你愿意为我分忧就再好不过。周先生,请允许我失陪,接下来的事就由副会长克劳德为你解释。”
周破军一脸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克劳德喜上眉梢,但却刻意压着,带着周破军就往门外走去。
就在周破军即将走出房间时,高天明像是客套又或是无意的说了一句:“周先生,你既然接下了这任务那就是自己人,这栋大楼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你可以自由活动。”
周破军没有回应,跟着克劳德径直离开。
看着克劳德忽然变得轻松起来的身影,冷颜如的俏脸瞬间布满寒霜。
“会长,副会长最近的表现很不寻常,我担心他会借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