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到底是想宁家女公子跟着去匈奴,还是不想宁家女公子去匈奴?”贺赖问。
如果不想宁朝来嫁去匈奴,乌氏小楼就不会用宁相生威胁宁朝来,让宁朝来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
如果想要宁朝来嫁去匈奴,乌氏小楼完全可以用宁相生为诱饵把宁朝来带去匈奴,一步到位。
而不是这样一面盼着宁朝来跟他,一面又放任宁朝来和太叔奂寻找宁相生。
“自然是想带她去匈奴的。”乌氏小楼挑挑眉角,“只是现在就去匈奴,太早了。”
“王子,太叔奂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一旦没有解药的牵制,他不仅不会让宁家女公子离开,连王子你,也别想踏出长安一步。”
宁朝来去不去匈奴,贺赖没有多大兴趣去管,虽说宁朝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可再好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吹了灯不都一样。好女人天下多得是,只要乌氏小楼愿意找,没有找不到的。
贺赖放不下心的是乌氏小楼。
皇帝已经下旨,要太叔奂去边疆,与匈奴交战,如此一来,大汉和匈奴的就成了敌对的关系,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匈奴的王子留在大汉,不就像把肉放在砧板上,任人宰割吗?
满朝文武,长安城中,那么多双眼睛可都盯着乌氏小楼呢。
再不走,只怕命都保不住。
乌氏小楼霍地起身。
贺赖面上一喜,“王子这是决定回去了吧,我这就去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出发。”
“不用。”乌氏小楼笑道,“不急,我只是去拜访太叔将军而已,要回匈奴,至少也等上个把月。”
个把月,黄花菜都凉了,贺赖呼了一口气。
乌氏小楼走到房门口,转过头来,正色道,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贺赖,你好好记着,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越乱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什么都敢豁出去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喝了茶以后,去将我安排的事做好。”
贺赖认真想着乌氏小楼的话,等到杯中的茶水喝完了,这才起身出了茶坊。
他约了人在城外的树林里见面。
“出来吧。”
贺赖站在树林中央,道。
贺赖后方闪过一片青色的衣摆,一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
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琉县时候,宁朝来放走的太子侍卫。
贺赖看着走到他面前站定的男子,懒懒问,“你就是阿力?”
阿力抱拳,“是!”
“话说,你家主子,也就是太子殿下死了以后,别人都另谋出路了,你怎么还留在长安?”贺赖问。
不提还好,说起这事阿力就觉得受了委屈。
他说,“太子殿下被杀,本就是陛下一手促成的,可如今,陛下不知是后悔害了儿子还是怎么的,竟然四处打听我的下落,想来是想让我去给殿下陪葬。”
陪葬不假,皇帝后悔也不假,可皇帝的意思,可不是简单的要阿力以死谢罪,而是要阿力当替罪羊,替宁朝来死。
太叔奂处处紧逼,皇帝实在没辙,只能暂时饶了宁朝来的杀子之仇,所以他需要找一个替罪羊,而这最好的替罪羊,就是太子的侍卫长阿力了。
“帝王家的人,反复无常,残忍无情,必是不会饶了我,可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着我拿回银两生活。”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被皇帝看中了,阿力自知没有能力可以逃脱,倒也看淡了。
所以这是做好死的准备了?
贺赖忍俊不禁,“那你约我家主子做什么?即使你是替宁家女公子抵命的,要讨赏也得去找太叔将军才是,去将军府,说不定你能得到的更多。还是说,你在我家主子这里拿了一份之后还要去将军府拿一份?”
“替宁家女公子抵命?”阿力面露不解,反应过来之后笑了起来,“我不是替宁家女公子抵命的,而是来要宁家女公子命的。”
“什么意思?”贺赖没听明白。
什么叫是来要宁家女公子命的?
是不是乌氏小楼没跟阿力说明白,让阿力以为乌氏小楼是想让他陷害宁朝来?
肯定是这样!
乌氏小楼怎么可能让人要宁朝来的命。
“王子说了,只要我到时候一口咬定我是亲眼看见的宁家女公子杀了殿下,他就给我一百两金子。”
贺赖忙取下出门前乌氏小楼交给他的钱袋,打开来看,里面装的可不就是一百两金子。
“请大人代为转告,拿了王子的金子,我一定应约完成王子交代的事情。”
阿力搓着两只手,看向钱袋的两只眼睛泛着金光。
贺赖将钱袋扔过去,问,“你住哪儿?”
阿力将钱袋收好,说,“陛下查得紧,不敢在城中住,更不敢回家,就住在这林子附近的一个山洞里。”
“行了,走吧。”贺赖摆摆手。
待阿力走了,贺赖挠了挠头。
皇帝找阿力,是为了让阿力代替宁朝来去死,可阿力要是死死咬住太子是宁朝来杀的,皇帝也乐见其成吧。
这便是乌氏小楼说的,要皇帝与太叔奂反目的好方法了。
与此同时,乌氏小楼去到了将军府门口。
乌氏小楼一直都是将军府绝对不欢迎的人,尤其是大汉和匈奴即将开战的时候,将军府的大门就更不会让乌氏小楼进去。
“原来太叔将军对我的厌恶已经到了连将军府下人都感同身受的地步了。”乌氏小楼笑看着对他横眉竖目的两个守卫,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