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玥一连轻易诛杀多个匪徒,才知猛虎寨亦不过而已,心胆渐宽,擦拭去额头上的雨珠,握着黑木短剑点头说道:“好。”尾随丰子都直向坡上那间大屋走去。两人正急行间,旁边房屋转角闪出数个劲衣汉子,执刀拦住去路,纷纷喝道:“是谁?前面就是猛虎厅后堂,没有大当家的允许,谁也都不准接近猛虎厅后堂。否则,大当家有令,违者当场格杀不论。”雨猛风急,那些人个个身上均为淋过湿透,显是早已守备在这处。
丰子都眼角瞥见旁边那房屋大门半掩,里面甚是宽敞,东西两向排有两排座椅,坐住八九个人,个个正襟禁言,脸色迥异,上却空着一张太师椅。丰子都当下主意已定,说道:“很好。”毫不理会那数个劲衣汉子挺刀环伺身侧,抱住小妹妹上前踢开房门便闯了进去。房屋内众人方自坐得焦灼,骤然见到丰子都大喇喇踢门走进来,手上居然不可思议地抱着一具少女尸,而他身后更跟随有一个姿容艳丽的女郎,人人吓得一跳,瞪大双眼,均为万分惊异不已。一时之间堂屋除却周围的雨声以及风声,只是静谧得可怕。
丰子都岂来有所理会他们?与阮玥两人穿过两排座椅,众目睽睽之下把小妹妹的身子轻轻安坐在上那张太师椅上,伸手抹去她脸上的雨水,再扯过旁侧一幅布幔遮盖住其身体。丰子都望着小妹妹那苍白瘦瘠的面容,念及她在这里曾经所受到的诸般非人遭遇,不由得眼中精芒暴盛,咬牙切齿说道:“小妹妹,你且自安睡片刻,待得子都哥哥将猛虎寨上下所有狗贼,把来一一诛戮除尽,报却大仇,子都哥哥方再带你一同回家去。”
堂屋内那八九个人瞧见丰子都居然旁若无人地把一具少女尸,将来安放在堂堂猛虎寨大当家的宝座上,由不得个个是惊疑不定,但转瞬怒火填膺,人人眼眦欲裂。东一个五十左右岁的鼠须汉子从椅子上跳出来,指着丰子都暴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嘿嘿,须知猛虎寨岂能容你们胡闹?快快把那尸体搬开便罢,否则这里人人定当将你们斩成肉酱。”
他看到丰子都行径悖于常理,心里不禁暗自嘀咕,忖道这家伙不是神智失常,狂妄自大,就是必然有所倚仗,无所畏惧,顾虑之下于即言语上不敢过分扯张。想起近段时间来江湖上风声鹤唳,暗涌潜流,鼠须汉子急忙招呼门口一名劲衣汉子过来。两人耳语须臾,那劲衣汉子狐疑地望一眼丰子都等人,遂遽遽抽身出屋径去。
丰子都回转身来,眼光在堂屋里众人脸上缓缓掠过,最后望住那鼠须汉子,冷冷问道:“你又是谁?”那鼠须汉子被丰子都愤怒眼光所逼,竟然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开两步。他身边一条袒胸露臂大汉喝道:“小兔崽子,居然胆敢和咱们二当家这般说话,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么?他妈的,老子这就送你见佛祖去。”提着一对砂钵大的拳头,跳起身便向丰子都狠狠扑来。丰子都嘿嘿冷笑数声,待得那汉子欺身至近,左手迎胸径前一抓,右手去兜底一托,内力运处,众人惊呼声中,经已将那汉子高高举过头顶。
那汉子胸口被丰子都抓住,全身只是酥软麻痒,哪里动弹得丝毫?大惊之下忙不迭叫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丰子都仰天长啸一声,声震屋宇,尘埃簌簌滚滚而落,绽舌喝道:“这里的个个都不能饶,人人都要死。”喝声中双手运劲掷出。但听“呼”的一下响,那汉子偌大一个身躯离弦弓箭一般直向角落处一根石柱上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