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是否也是这样杀他的呢?”元清伏翟扭头看着身后这张已经成熟却又冰冷的脸。
君泽手中紧紧攥着那把短刀,眼中无有一丝的悸动,嘴唇停留在老人的耳边,轻声念道:“当年,他是自愿死在我手里的,所以我没必要偷袭他。”
元清伏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精血在被迅速的吸食,纵然他想过万种与这个人的相遇,也未料想过相遇即是永别。
“小……小泽……”老者身体不由自主的滑了下去。
君泽跟着蹲伏到地上,拥着这具已经略显单薄的身体,似乎还能够感受到当年的那股温存,“师傅,徒儿也是无奈,只怪生不逢时,但愿下辈子,我能尽到一个徒弟的本职,好好孝顺您老人家。”
元清伏翟脸上浮出苦笑,“我以为,你断然不会这么对我,却还是被那个娃娃说中了。”
君泽从他说话的语气中能够感觉到他的生命的流逝,“您这么着急让他们离开,不就是想见我么?”
元清伏翟无力的垂下头,看着地面的双眸开始弥散,意识中还是抓住了那只冰冷的手,“小泽,当年没能拦住你,是为师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君泽已经将他体内的精血吸食殆尽,嘴角勾出一丝狞笑,“一个人一生总会有后悔的事,不然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也许我将他杀死的那一刻,他也曾后悔当年杀了我的父母。”
元清伏翟已无力再回应他的话,身体虚软的瘫到了地上,君泽眼睁睁瞧着他断气,方才拔了那把短刀,看着满手的鲜血,“这回你总满意了吧?”
亓官默然的看着他,“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君泽站起身,瞧着这个自己的这个大哥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冰冻在道观的寒冰随之化为乌有,留下一滩滩水渍。
临格甩着房檐上落下的水滴,“你这是硬逼着他丧心病狂。”
亓官瞧着地上的那具尸体,“人的心,总需要越来越硬的,否则他无法在这个世上生存。”
临格撇撇嘴,少将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少良心似得。”
“你……”临格被呛了一回,少将懒得搭理他,跟着亓官转身离开了,临格回头又留恋了那具尸体一回,感叹这个威风一世的家伙,最后竟然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元清伏翟的死在道门甚至联盟门派中掀起轩然大波,消息风卷一般在半日之内传遍了各个角落,无论是留守的还是身在前线的人,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好似被人当头一棒,虽然打得有轻有重,但绝对是一场巨大风暴来临的导火索。
不去论述葬礼的闲话了,统领联盟百年之久的首尊大人自有他的威严,前来悼念的人几乎挤破了道门的城门。
葬礼期间,作为后人的阴爻自然要身在其中,羽落忙前忙后,单单相柳只露了一面,便再没有来过。
少卿眼睁睁看着这个向来慵懒自若的尊主大人在权位上安静的批审着堆成山的文牒,脸上虽无神色,但那样的沉默却要比任何的暴怒都让人觉得可怕。
老尊主被杀,这不仅仅是丢面子的事情,还有他们这些嫡亲弟子心中的愤怒,这要比刺杀他自己都要严重的多。
少卿不知道最终他会下达怎样的命令,君泽弑杀了他师傅毋庸置疑,因为现场留下的种种痕迹都说明着这一点,坐在下面,也不是他不出去找那个小子,而是他被禁锢了,瞧着上面人的脸色,他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却也不知在这个时候自己还能为那个人辩解什么。
待到三天之后,葬礼结束,不想在葬礼期间闹事的相柳方才开口下了命令,虽然语气平静,却让人感到他从未有过的心狠,完全表露出了身为尊主大人慈善背后的另一面,那是如同阎罗鬼煞一般的面孔,让人看着都觉得可怖。
也许亓官他们不该选择弑杀元清伏翟,他们似乎没有估量准确这个人物的地位到底有多高,杀了他之后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前线的颜清韦丛与龙荼不用相柳指令,对于蛟人帮和阴阳门的反击瞬间变得疯狂起来,一口气打下去一点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内里,在相柳请来可谓是世外高人的臧渊与空行,连带晚他们一辈的空箓,岳祖,黄老儿,昆羽,修淮,水泽等一批声明威赫的圣人之后,四周的氛围与之前判若两面,严肃的几乎冻结的空气让身在其中的少卿觉得窒息,他知道,这一次君泽再无宽恕的可能了。
向来不问世事的众圣人施展出自己的本事来是让人可怖的,之前寻找亓官他们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但在他们的手下,那一帮人马所谓的无比隐秘的活动,在这边人看来简直如同一场儿戏。
方弼清颖他们被分作三班人马围堵已经潜入兵门的亓官他们,这一次阴爻亲自率领一队,本来少卿是想加入的,但依旧被禁锢,连嫚娃都被他连累的不能踏出房门一步。
外面又飘起冰雨,正直炎夏的道门却早早感觉到了秋天的凉意,站在窗口望着外面乌云滚滚的天空,少卿心中像是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他总觉得窒息。
最终他还是逃了出来,嫚娃和红缨的易容之术为他争取了这个机会。
望着兵门一路狂奔,但还是落在了阴爻他们的后面,等到他半夜赶到这里的时候,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序幕。
亓官他们被重重围困在城中,甚至连兵门的尊主大人苏童都在围军之列,之所以还未动手,是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