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冻在甲板上的海龙直勾勾望着远方,眼珠子都不能动一下,本来喾蠡是想要帮帮他的,没想到愣是将人家的眼珠子给抠了出来,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被后面稽耜登了一脚,又给人家按了回去。
自从玄天烈龙将这个家伙从海底揪出来,就没见他那些手下有一个前来告见的,难道之前都被人家给造死了?
所有的问题都得不到回答,海龙已经成了一条不能开口的冰龙,矗立在甲板上盈光四射,通体晶明,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稽耜和喾蠡看不出来,玄天烈龙看出来也不告诉他们,或许蛮悲催的,那么大的年纪了,连个后嗣都没有,要是他今天死了,谁来接管东海的事务?
冰天交界线被染成了血红色,随着时间的消逝又慢慢淡去,被白光笼罩,冰面上反射出一片晃眼的光亮,不远处有人喊起来,“太阳出来了……”
东岛上,宫本的小窝里,厚厚的门帘将寒气挡在了外面,大盆的火炭烈烈的烧着,把这个小屋烤的暖烘烘的,绯村正坐在地铺上擦着手里的长刀,宫本嚼着嘴里的团子在数盒子里的钱,一边做着合力的分给一边瞅着那边皱眉头,那边的阿哥和二哥正忙着给老三做手术。
本来是要送医馆的,可因为前两天打仗,受伤的人几乎要将那里挤爆了,因为这边赶时间,所以也就等不及,因为二哥很坚定的认为他看到老三脖子里的那东西自个儿动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老三从镜子里看着也出了一脑门冷汗,龙头本来是朝着前面的,现在愣是给转到后面去了,他妈的它还真是活的!
“这恐怕是尸九当年埋在你们这些人体内的定时炸弹,等你们把这些东西养肥了,它们就可以从你们身上抽身出来,然后为他所用。”阿哥分析着他的猜测,手里的刀已经在火上烧红了。
老三瞅着他手里的那东西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被二哥在那边抵住,苦着一张脸,“他不是四年前复出么,我八岁这东西就跟着我了,时间不对啊!”
阿哥摁住了他的脑袋,手里的刀在他脖子上比划着找感觉,“他在复出之前就已经在策划这些事情了,难道你在杀人的时候才准备刀子?那时蛟人帮还在猖狂,正是迎合他的时候,少不了帮他在各地做这些龌龊事,在海上的时候你也看到那海龙老儿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定这些小东西就是他的龙子龙孙,现如今被人家抓来制成了傀儡,他这个海神大人当得还真是苦逼!”
烧红的刀尖碰了一下皮肉,一股黑烟冒了出来,焦糊味儿撞进每个人的鼻孔,老三疼的“嗷嗷”直叫,“就不能给我找些麻药过来?”
宫本在那边道:“兵荒马乱的我上哪给你找麻药去,有盆火让你们消消毒就已经不错了!”
说话间,一直坐在那里没声响的绯村就已经走到了三哥面前,瞧着他拿在手里的那把长刀这边人就抖了眉头,“你能不能别老拿着那东西在人面前晃悠,我晕刀你不知道啊,还他妈是个逆刃的!”
绯村没搭理他,只是瞅着他脖子里那东西涩涩的站着,还在老三脖子里比划的阿哥瞧着他那模样皱了眉头,“怎么,你想试试啊?”
绯村看也说话的时候手里的刀又碰了下面人一下,又一股焦糊味儿冒出来,三哥的嘶吼声登时又刺痛了人的耳膜,绯村伸手在他脖子里抹了一把,刚才还杀猪一般惨叫的人当即就耷拉下了脑袋。
那边分钱的宫本一脑门儿干汗。
阿哥瞅着被捏晕过去的人砸了砸嘴,瞧着站在面前这小子有些无奈,“你这样还怎么让我下刀?”
绯村还是不说话,只是拿手里的长刀刀尖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顺着那条玄龙的轮廓硬生生划开了一道血口,被阿哥一把打开瞪了眼,“你丫给我坐回去保持沉默!”
绯村转身走开,坐回原地继续擦拭自己的逆刃刀,旁边人手里的钱滚落到他的脚边,他没反应,宫本冲着那边就吼了,“这下好了,你他妈给老子打傻了,你让我怎么跟他死去的大哥交代?!怎么交代?!”
阿哥懒得搭理他,将手里的烟卷送到嘴里咬住,手里的短刀切入了下面人的脖子,通红的利刃将血肉烤的滋滋作响,还是挡不住涌出来的血液,二哥是在是看不下去,别过头。
“老二,这次好像麻烦了。”过了一会儿,持刀的阿哥口中喃喃一声。
“切了大动脉了?”二哥立马回过头去。
阿哥手里的刀已经停了下来,摇摇头,“连着筋挂着骨呢。”
二哥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趴过去望着切开的口子里看了,本来如同纹身一样附注在皮肤之上的东西现在竟如同植根入地的千年大树一般,丝丝缕缕的触角死死勾连着皮下的筋脉甚至骨头,如同万千条细虫般在冒着热气的血液中交绕盘错,可以明显的看到它们在蠕动,有的甚至探起脑袋来……
“我日!”二哥骂了一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转身趴到那边吐去了。
阿哥瞅着眼前的一幕紧紧锁着眉头,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清理了,宫本从那边过来看热闹,热闹没看见,倒是看见了惊悚,“这就是寄生虫!”
“这是寄生龙!”阿哥瞪了他一眼。
宫本眉头一挑,“反正他都要死了,这有区别么?”
阿哥神情忽然黯淡下去,“没区别。”
宫本又瞧了一眼那口子里的东西,“我倒有一个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