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给杨佺期传递消息,只怕不容易吧?”
卫阶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说眼下已经能确定桓玄和杨佺期大军藏身的位置,要找到他们的营地不难,只是想要避过桓玄的眼线接近杨佺期只怕困难不小!
谢玄微微点头,说道:“此事我也有考虑,若是说能有一人能完成此任务的话,此人当属刘裕无疑!”
刘裕是北府兵内最出色的斥候,如果他都不能潜进杨佺期的军营,只怕别人更是不行了,卫阶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谢玄一边差人去找刘裕,一边笑着对卫阶说道:“殷仲堪那老小子有没有耍什么花样?”
卫阶微微一笑,说道:“玄帅与殷仲堪相识多年,难道还不知晓他的为人?”
“如今机会难得,哪里轮得到他来惺惺作态,只不过矫情一番是避免不了的,玄帅,难道回建康后,真的要替他拿回荆州刺史?”
“我只是说让他官复原职,至于是荆州,还是其他地方,到时候再说了!”谢玄笑着说道。
“难道小阶和那老小子不是这么说的?”
卫阶不禁有点忍俊不禁,他是真没想到平日里金口玉言的谢玄,也有耍小聪明的时候,当下装作愕然说道:“卫阶已经替玄帅打包票了,说此次回建康后,玄帅定能替他取回荆州刺史之位的!”
“是吗?”谢玄漫不经心地说道。
“事情既然是小阶答应下来的,那就小阶去办吧,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都是忍俊不禁!
杨佺期解决在即,二人的心情都还不错,杨佺期只要退兵,桓玄自己定然会陷入两难之境,到时候只要谢玄站在广陵的城楼之上巡视一周,桓玄只怕就会选择退兵,他再如何狂妄,也绝对不敢夸口说能取下由谢玄镇守的广陵城!
很快刘裕便过来了,谢玄示意刘裕坐下说话。
“刘裕,此次去见杨佺期,无需过多进言,杨佺期是个聪明人,对桓玄更是了解,相信他对桓玄的顾忌比对我们的顾忌更深,此人是个投机主义者,同时又极为谨慎小心,你信送到之后,也无需等他答复,一切交由他自己思量!”
刘裕看了一眼谢玄,又看了一眼卫阶,欲言又止!
“小裕有话直说,何时变得像个大姑娘一般扭扭捏捏了!”卫阶笑着说道。
“事关鹰扬将军,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刘裕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
“说吧,此处没有鹰扬将军的眼线!”
谢玄看了一眼营帐中的几个亲兵,笑着说道,几个亲兵也是相视一笑!
“刘裕族兄刘毅已经投到鹰扬将军帐下,想必玄帅和卫将军已经知晓了吧!”刘裕沉声说道。
“日前,族兄已经被鹰扬将军派到青州,私下募兵去了!”
“什么?”谢玄眉头一皱,质疑地看向刘裕。
“此事你如何得知?他又以何种名义募兵?”
卫阶更是有点瞠目结舌,这个刘牢之是不是太明目张胆,太心急了?这个刘毅到底是何等样人,能让刘牢之又如此转变?
刘牢之确实有野心,但绝非狂妄无边之徒,他不会不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看来这个刘牢之最终的败亡和这个刘毅脱不了干系!
只听刘裕接着说道:“昨日刘毅找我喝酒,游说我效命鹰扬将军,还想让我措辞离开广陵,与他一起去青州募兵,募兵是以替刘牢之招募亲兵为由发起的!”
“他不是已经有五百人的亲兵团了吗?”谢玄双眉拧到一处,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桓玄贼心未死,刘牢之又已有了自立的倾向!
“玄帅,此事如何处理?
刘毅的时机把握得很准,眼下正是北府兵内忧外困之时,正是需要仰仗刘牢之的时候,即便刘牢之此时有什么过分的小动作,谢玄也知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刘毅还是以招募亲兵的名义去募兵的,编制还在北府兵之中。
卫阶的问题谢玄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默了下去,来之不易的轻松心情显然已经一扫而空,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刘牢之是算准了我伤情未愈这段时间不会拿他怎么样,等我伤好了他根基已稳,我再想动他就得权衡利弊,三思而行了!”
谢玄眉宇间的无奈让人觉得他也只是个凡人,只见他叹了口气,对着卫阶说道:“我现在有点后悔让刘牢之来执掌北府兵军权了!”
卫阶微微摇头,说道:“卫阶还是第一次从玄帅的口中听出悔意,玄帅应该清楚,此次授权刘牢之是别无选择之举,若是玄帅不对他如此器重,估计他更是要分化我北府兵了!”
“小阶难道觉得如今的北府兵还是铁板一块吗?”谢玄苦笑着说道。
说完之后,谢玄让刘裕去找杨佺期,这才一脸凝重地对卫阶说道:“我从未中过如此奇怪的毒,感觉自己的生机每一刻都在消失,一旦我有何不测,北府兵分列在即!”
卫阶没想到谢玄的伤势严重到随时都会送命的地步,谢玄不是还有几年好活的吗?
“玄帅?”
谢玄微微叹了一口气,从怀中逃出一个异常精美的小瓷瓶,看他的神色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小阶不用担心,这个瓷瓶里装着多年前的一个故友送我的一枚丹药,这枚丹药服下去之后,应该能苟延残喘几年时间!“
卫阶认识这个小瓷瓶,和当初上官清流装药的小瓷瓶一样,换句话说,谢玄口中的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