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田思思的父亲病愈,办理了出院手续。听闻他的同房病友就沒那么幸运了,其中一个已经在几天前进了火葬场,另一位也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上天永远是公平的,有生即有死,生生死死,生死才能永不灭,在为死者默哀之余,亦要为生者庆贺,庆贺宴设在离公宴不远的一家很一般的酒楼,说它一般不是因为菜品一般、酒水一般、味道一般,而是女服务员长相一般,搞得我没法物色对象。因为酒楼老板与圈子里的人颇有交情,所以一般有头目们搞庆祝活动生什么的都会在那里订上几桌,而我和冬哥也很荣幸的每次都在受邀之列。有一次一个头目庆生,本来是想着要把送出去二百元礼金吃回来,所以从头一天晚上便开始粒米不沾,滴水不进。结果却不曾想被酒楼女传菜员坏了胃口,那无敌的长相……我醉了,这家酒楼当家的品味真是独竖一帜。
我必须承认我是外貌协会的,那个女传菜员的相貌让我至今记忆尤新,左半脸有一大块比烧伤还恶心的胎记,右半脸胎记倒是沒有,只不过有一颗黑痣,一颗比胡豆辨还大一亳米的黑痣,重要的是痣上面还长了几根毛,简直蹉跎到不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在传菜的过程中一直站在我的对面报菜名,牙齿缝里还卡着一些沒嚼烂的猪肉、菜叶残渣混合物,面对此情此景,即便是看到餐桌摆成花形的各种佳肴我也顿时觉得饱了,而且饱得快要渗出来。
庆贺宴的菜式很清淡,几乎全是些不用牙齿咀嚼就能入口即化的食物,之所以会这样选择是考虑到思思爸只能吃流食的缘故,毕竟他才这次宴会的主角,至于我们只是陪衬的食客,所以,有得吃就不要挑了,免费的午餐不是顿顿都有的。
强健的身体是健康的保障,没有什么药物能比食疗更能治愈伤口,那天思思爸吃了很多很多,发誓要把住院时亏损的补回来,所以大吃一顿是必不可少的。
“你们也吃啊!一个个的看着我干什么?”思思爸边吃边说,“服务员,再来一盆饭。”
我严重小看了思思爸瘦弱的体格,竟然连着吃了三大碗,而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个男人……惊人的食量……这个男人真的只是换了个肝这么简单吗?怕是连胃也换成大一号的了吧!
好吧!我承认被你吃相惊住了,拾起筷子,竟不知菜在何方,已然多了不少空盘。
酒足饭饱后,噢,我记错了,沒有酒。
饭饱后,思思爸开始絮絮叨叨了,先来了一段揭晓家底的问答模式,无非就是他问,我们答。接着就是情感轰炸,似乎不关我什么事。
“小伙子,你跟我们家思思交往的时间也不短了吧!什么时候考虑结婚的事?”思思爸问,听口气好像还不知道思思和冬哥假伴情侣的事,应该是田思思还没来得及坦白。
“爸……哪有你这样第一见面就逼婚的。”田思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老爸问话,女娃子莫插嘴。”思思爸瞟了一眼田思思。
“叔叔,其实我跟思思还在商量。”冬哥小心应对,假戏真做。
“还商量个什么呀!娃娃都快打酱油了,抽个吉日赶紧把事儿给办了,也好了了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一块心病。”思思爸竟然如此豁达,完全沒有提附加条件。
“对了,我的小外孙女呢?”思思爸突然想了起来,真是后知后觉。
“……”
糟糕,大为不妙,哪里有什么小外孙女啊!早就还回去了好吗,这次穿邦穿定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田思思身上,有一种你把小孩弄哪儿去的感觉。
“冬文,你看着我干什么呀?”田思思眼珠咕噜噜直打转,好像在传递一种信息。
“啊……”冬哥没领悟思思的眼神,只是一愣,其实我也没懂。
“前几天,她奶奶……她奶奶不是来过吗?”田思思语气生硬,说话时还不自觉的眼睛往左瞥了一眼去观察她父亲的表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编谎话。
“哦,对对对,她奶奶来过,她奶奶来过……她奶奶来干嘛?”冬哥很喜剧,没接上话不说反倒破绽百出。
“你真是笨死了?”田思思发囧,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孩子被奶奶接走了,只可惜冬哥完全对不上号,一点都不默契。
“思思你就别在难为冬文了,其实妈早就看出来你们是在合伙演戏,只是念在你也是一片孝心就沒有拆穿而已,如今你爸爸的病都好了,就没必要再演下去了吧!”思思妈一语道破玄机,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沒说穿。
“妈,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田思思惭愧。
“别忘了,我不光是你妈,我还是过来人,你那点小心思又怎么躲得过我的眼睛。”思思妈引以为傲的神态犹如一位骑着高头大马凯旋归来的大将军,但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赢了这一局,赢在洞悉先机而不言,赢在明知有诈而隐匿,而我们不过是横在梁上的小丑,总之她这一局赢得漂亮。
果然是知女莫若母,思思爸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他粗枝大叶,大大咧咧的个性显然就缺少女人般的心细,说白了就是缺个心眼,至少在那之前,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老婆子,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他们在演戏,演什么戏?”思思爸有点找不着北,有一种你们在讲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感脚。
“还是让你的宝贝女儿自己跟你讲吧!”思思妈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