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个秋。
天高气爽,是个蹴鞠赛的好日子。
这一大早的,李陵就出门去了,李萦这会儿还在被窝里躺着,不愿起来,一朝贪饷,直到田嬷嬷催促,才在床上气定神闲地打个哈欠才起身。现在这屋子,也只有田嬷嬷才胆敢催促主子,而且是看着情况。这田嬷嬷姓田,骊姬的娘家也是姓田,两者不会有什么联系吧!李萦摇摇头,脑子才清醒了,这一大早又胡思乱想的习惯不太好呀。
翠红在伺候李萦洗漱,自从上次时间发生后,她是收敛了许多。
“小姐的头发乌黑发亮,怎么梳怎么顺溜,我真羡慕小姐有一把好头发。”翠红一边在帮李萦梳发,一边恭维道。
李萦顿时生厌,夹紧尾巴做人就算了,还要在眼前丢人现眼,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李萦直接接过梳子,发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精神。
翠红尴尬的杵在那里,田嬷嬷推了她一把,她这才回过神来灰溜溜地退下去,心里很是恼恨。这恭维的话,小姑娘应该会喜欢,怎么放在小姐身上就行不通呢?
李萦才用过早膳,公孙季便找上门来,时间刚好,想必是李陵哥哥交代过。
东西昨晚上田嬷嬷就指点芸香和翠香整理好了,公孙季一来,李府的马车就准备就绪,早候着了。这田嬷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虽不是从景府就跟着夫人,是夫人与将军成亲后才进的李府。在夫人跟前,还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人。
公孙季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李萦一到门口,就只见公孙季一袭白衣背手直直站立。好一美男子,温润如玉,不愧当得郢都四公子之首。公孙是江陵的大姓,郢都四公子,脱离不了文臣勋贵。公孙季、田令、李陵、白启,名门大户。公孙家,公孙厉为太宰,是郢都首席长官;田家,骊姬为首的武官势力;李家,开国元勋后裔;白家,你猜,竟然是与骊姬田氏的联姻上去的,原来也是猛将后裔,是一心想着光复门楣,靠着联姻打开的路子,也算是完成了心愿,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今个儿,蹴鞠赛是把他们全凑齐了,就是一场蹴鞠赛召唤出神龙,不,是四公子的感觉。蹴鞠蹴鞠,不仅仅是一种娱乐活动,也是训练兵将的好法子。在军营,就经常有蹴鞠赛的,有些士兵表现的好的话,可以经常得到提拔。
踢踏踢踏,马蹄声响,声音在青石板的路上震荡,连空气也产生共鸣,这也缓缓地拉回李萦的思绪。李萦随手掀开帘子,只见街上的人儿都往操练场上跑,有些人嘴里还嚷嚷着买谁买谁赢的。李萦见此,心思活络起来,将翠香召来,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将荷包交予她。这一场蹴鞠赛的效益不仅仅是军事,连经济也带动起来。不用多说,操练场边上定有水果、瓜子、水的小贩在。
刚想到这,李萦莞尔一笑,如果自己是出身贫寒人家,可能在路边吆喝叫卖上了。
到了,翠香率先下去,从马车后头拿下张小板凳,放在小姐的下脚处。李萦从马车出来,从容不迫地踩在小板凳上下来。公孙季在一旁见着,暗暗称奇。平常勋贵人家,这落脚的,是奴仆的后背,不是这小板凳。公孙季,又对李萦多了些考量。
从马车下来到操练场,这一路上,公孙季就光跟别人打招呼了,李萦就远远地看着,他人缘还不错嘛,李萦心想到。父亲是地方长官,逢人都会给他三分薄面,而且也于他为人儒雅温和不无关系。
公孙季订的位置自然是上好的,操练场四周有着阶梯围墙,公孙季和李萦一行人在正对中轴线的围墙最上方,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李萦在心里默默地给公孙季点个赞。
“唔…”独特的牛角号子声,裁判用力把蹴鞠踢到中轴线高处,比赛就正式开始了。李陵一马当先,拔得头筹,率先将蹴鞠撸到脚下,左旋风右踢腿的,将蹴鞠舞地虎虎生风,让人们看的目瞪口呆的。那当然,蹴鞠,李陵可是刻苦钻研学习的,这几日为着比赛就更是加强训练力度了。
李萦盯着场上的球员,根据翠香提供的消息,在赛场上,公孙季常与李陵搭档,如今公孙季身上有伤,顶替的人是?
白启。
李萦哼了一声,白家打的好主意。
再一看,对方阵营的是,田令,真不出意外。
“萦儿妹妹。”公孙季柔声唤道,他见李萦看的出神,又怕她不知场上是何人在击球,便想着要和她好生解释一番。
李萦回过头来,道:“嗯?公孙哥哥。”
公孙季引领着李萦,看着赛场,说道:“你看,这一边穿着暗红衣色队服的,头绑青色绶带的高挑男子,是都蔚家的大儿子黄易。在后方防守手肘缠着朱纱,是长吏家堂弟高其昌,那一边……”公孙季说到那一位时,定是等待李萦的目光停留片刻,又在详细说明,偶尔,会插上他们之间的趣事,着重挑和李陵的将,这说的李萦一愣一愣的,时而惊讶,时而大笑,又时而感叹不已。公孙季所说的,都是李萦所不知道的李陵。原来,李陵踢蹴鞠高兴的时候,可以踢一整天,还冒着雨;喜欢在杨柳青的岸上与朋友们吟诗聚会,吹箫投壶;朋友间家里的了好马,会牵出来品相驰骋;偶尔饮点小酒,会大发酒兴,来支豪气冲天的热舞,又或者会刷刷舞剑……
这是李陵。
李萦看着在赛场上的李陵,游刃有余的应对着来自田令的挑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