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到此时,已有两个时辰了。”
“正午到了,该是时候熬药了。”越喃声道,而后将手伸向坐于台阶上的小葭儿,道:“葭儿,随我去城东药棚。”
驿馆前的长街上,两人执手,并肩往城东缓行而去,立于门后的班念烈目睹了此景,神色愈静,便抬步跟了过去。城东街头,炊烟燃起,越放下手中的蒲扇,忙碌在此,往各个药罐中添加药材,葭儿跟在他的身后帮忙,或帮其递送药材,或拿起放置一旁的蒲扇扇着炉中的火。他们于忙碌中有条不紊,不多言语,却极有心意相通之状。见此景,瞧着高越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清浅笑意,立于街角的班念烈不禁暗自叹息一声,而后悄然离去。
驿馆内,慕容昌胤正忙碌地收拾着行李,此时,门却被一把推开,他心下一惊,抬眼望去,却只见自个儿的亲爹慕容元徽走了进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关上门,慕容元徽瞧着他手中的包袱,沉声问道。
“收拾东西,回邺郡。”
“东城时疾尚未完全驱除,你此时不能回去。”
放下手中的包袱,慕容昌胤轻笑一声道:“此地有那高越太子在,有他的福泽庇佑,哪里还轮得到我们?与其于此地每日都要向他叩拜行礼,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倒不如先回邺郡潇洒快活,再说了,那高越太子先前唤名仪止,于集市中卖画或于江中行船之时,可是吃了我不少苦头,倘若他怀恨于心来个秋后算账,我岂不是惨了,还不如趁此赶紧跑路。”
言罢,他提起包袱正欲夺门而去,却被那慕容元徽一把给拉了回来,瞧着眼前犯怂的儿子,他沉住心中之气,厉声道:“别说此时你不能回邺郡,就算疫疾驱除后,你也同样回不了邺郡,且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此地,于后日随班大人一道入宫去。”
“入宫?我为何要入宫?”
“此次入朝觐见时,我向大王请示让你留于高越太子身边充当贴身侍卫一职,大王听闻你率先带人赶往郢都主张除疫救人一事,器重你年少有为,便应允了此事,所以后日,便是你随大军入宫之日,从此要远走皇城,不得再回郢都。”
“爹,你为何要擅自为我做主?“年少气盛的他怒吼道,”我是自由惯了的,不想去皇宫里每日拘束过活,再者,那仪止······高越太子我曾经如此轻贱他,现下却又要我再对他俯首称臣随侍左右,如此,恕孩儿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