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二夫人不能当众责骂庄四娘子,只好低声道:“四姐儿,进了亭子,你可不能有什么歪心思与季六置气,咱们三家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你可不能胡来!”
指着湖泊那前头,她用极低的声音再道,“各家好儿郎多的是,咱们想要什么样的人家没有,那张家就是个三流货色!容哥儿上次大理寺回来的话你也听到了,不是阿娘诓你,那张二郎本身就没有把你真心相待过!”
张二郎如今这样凄惨,自然有她母亲的一份功劳在里面,庄四心中剧痛,口中却笑道:“母亲,大庭广众之下,女儿自然知守本分的,您放心好了,女儿不是早把那张家二郎放下了么?哪里还会与那六娘子置气,怎么说,她亦是最无辜的。”
二夫人想想四姑娘这几日的表现,觉得她确实已经放下前尘往事,再见季四与季六也想出凉亭避让,觉得她们会攀谈的机会不大,便道:“好,咱们去坐坐,喝口茶吃两块点心。”
庄若娴进了亭中,看见季四带着季六往另一边的亭口正要迈出去,她开口冷笑了一声,高声道:“季六娘子,看见我过来,你为何匆匆而走呢,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这话一出,当即就热闹了!
苏三娘子本来已经出去的脚又旋了回来,还把佟大娘子也带了回来,哎哟,千等万等,终于是来了!
二夫人一口气提到胸口,再从胸口提到嗓子眼里,心中怦怦直跳,她刚才的话,莫不成与自家女儿都是白讲的?
她就想不通了!那张元诩到底给自家女儿灌了什么mí_hún汤!想到此处,二夫人只后悔今日为何没有听她大嫂的把这个惹祸精给禁足在家里!
她抓住庄四的手,低怒了一句:“四姐儿!这是在长公主府中,你答应过,不会任意妄为的!”
季云薇听得庄四的话,亦是豁然转身,看着她冷冷道:“庄四娘子,到底是谁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自个儿不知道?还需要我们来提醒你不成?”
庄若娴被揭开了疮疤,心头大怒,哪里顾得上母亲的好言提醒,口不择言道:“季四娘子,我问的是季六,她都没有说话,你却在这里大放厥词,她刚才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这般没有规矩,一眼闭起来就能乱讲之人,就算脾气好的季云薇气得身子都抖上了。
“四姐儿!你得顾及脸面!”二夫人真是一把愁火烧到了头顶,两条眉毛都要烧没了,她此刻只想拽走自家女儿,大庭广众下,她是怎么用力掐,怎么拽,庄若娴都无动于衷。
季云薇气得正欲说什么,手掌蓦然被人一握,那暖暖的温度渗进皮肤里,透入心中,季四一抬首,看见季云流握着自己的手,凝视着前面的庄若娴,面上一派淡定恬静:“庄四娘子既然说我做贼心虚了,说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此,还请四娘子当面说明白了呢,不然无缘无故安上个罪名给我,我可要去大理寺状告庄四娘子诽谤中伤,血口喷人的。”
庄四动了动嘴,刚欲开口,被季云薇又截住了嘴,“是呢,庄四娘子,你得当面说清楚,那时我们季府因为张二郎品德不端,把张家告上了大理寺,莫不成这就叫见不得人不成?我六妹妹仁心仁德,看见四娘子你,想给你一份脸面,退出亭中避让着你,这难道就叫做贼心虚不成?”
季云薇被季云流的一握手,想清楚明白了,论谁对谁错谁有理,她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了庄家不成!
思路清明的季四口齿清晰,自然越讲越顺口,“二夫人,四娘子这样屡教不改毫无悔改之人,还请二夫人日后管教好了再带出来!免得我们姐妹被说火了,一不小心就说了四娘子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就对不住了!”
季云薇伶牙俐齿,条条理理丝毫不让,讲的二夫人一瞬间都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了!
原来原来……原来季家的都知道庄若娴与张二郎的事情的!
“我何尝做过亏心事,你们……”二夫人看见庄四姑娘还想讲,抓着她的手,用尽全力,直接喝了一句,“够了!四姐儿,今日我看你身子不适,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罢!”
说着,招呼亭外的两个丫鬟一起来扶庄四。
长公主府中的丫鬟伶俐,适才的一出戏,早就看出了不对劲,如今听二夫人一吩咐,立刻进来,帮着把人带出去。
“母亲!”庄四姑娘被拖着手,一脸不情愿的直直被拖到外头。
她做了这么久的准备,为了就是来这个赏花宴中遇上张二郎。
紫霞山还未行时,长公主府中的请帖都已经分派出去,庄家有帖子,张二郎由于交友手段厉害的关系,亦得到了帖子。
半月前,她们便约好在这里会一会的!如此时机,她怎么可以错过!
她说过的,今生非张二郎不嫁!
走出亭子,外头迎面走来文瑞县主。
文瑞县主看见二夫人与丫鬟拖拖拉拉着庄四,奇怪道:“你们这是去哪里,怎地如此慌乱模样?”
“县主!”四姑娘大喜,不顾什么规矩了,上前几步就哭道,“县主帮帮我,我我我……”
女人为求情爱之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二夫人这是怎么了?”文瑞县主越发奇怪,“四娘子可是身子不适?”
“是呢!”二夫人福了福身,“四姐儿身子不大利爽,我正欲带她回……”这个“府”字还未出来,就看见庄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