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空无一物,席善目光迅速穿梭,四下全都看遍,除了地上有些灰烬之外,竟然再无其他。
那景王一个人在这里头是做什么?
面对二皇子的怒气冲天,宁世子坦坦荡荡欠身又说了一遍皇帝有请的话语。
景王心中颤了颤,在背后的手指抖了抖,面上竭力维持着镇定“嗯”了一声:“雨太大了,本王待些再过去……”说完这话,适才滚滚的闪电与响雷还有倾盆大雨,瞬间都消散了而去。
宁世子顶着湿透了的头发与衣物,半点儿违和都没有,欠身再次道:“景王殿下请。”
面对说停就停的电闪雷鸣,玉琳的脸色忽然就像挨了一巴掌那样的难看,他哼了一声,出了假山,往前头去了。
席善在景王离去的假山洞中走了一圈,再走一圈,见依旧什么都没有,在腰间抓出帕子,把地上灰烬都裹进帕子里,跟了出去。
站在亭外的各个大臣只觉强风最猛烈的时候,一道紫光刺了自己的眼眸,而后就是雨歇风停,云散月出,又成了一个漫天星辰的月圆之夜。
若不是人人身上还滴着水,之前发生的电闪雷鸣似乎都是众人所产生的幻觉而已。
这这……真是太太诡异了!
先是太子说天打雷劈,就真的来了猛烈的天雷与闪电,暴雨下得天地变色,但是七皇子身上的紫光一出,竟然立即风停雨歇下来!
在场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朝中重臣,双腿竟纷纷不自觉打颤,只想双膝跪倒在地,给七皇子磕上几个响头。
大昭信道,紫气东来一词,在《昭史》中就被绘声绘色的形容在开国太祖皇帝身上,说太祖皇帝乃是天定帝王、无人可代替……
如今在七皇子身上,众人是亲眼了瞧见这样的仙佛之表,这……又代表了什么?
大风大雨停歇,宫灯被太监立即点亮,红烛高烧下,大伙下意识去瞧亭中的七皇子。
七皇子一身紫衣,站在侍卫中间如鹤立鸡群,再见跪在地上抽抽噎噎、惨不忍睹的太子殿下……众朝臣默默的将目光移了开去。
没事儿,太子登基时,我们自戳双目、瞎了便好!
皇帝亦瞧见了玉珩身上的满身紫光,他站起身,面上还有一丝不可思议:“七哥儿,你适才身上的紫光……”
“我大昭祥瑞之兆!”朝臣中不知是由哪位带头呼喊了一声,下跪伏首,“吾皇万岁、万万岁!”
接着众人纷纷带着同样的祝词跪下来,大声呐喊。
皇帝站在亭中,高高在上的瞧着跪在自个儿前头一起呼喊的太子与七皇子,心中微微愣神。
二十八年前,风道人给太子批命之后不久便羽化成仙飞升了,之后七皇子出世,秦羽人只点了两句“命格极贵,富贵至弱冠之年”的批语,皇帝一直知这小儿子也许活不过二十,难免多多疼爱了一些,可如今……见到了他一身紫气,这是不是说,七哥儿的命格有变?
二皇子同宁慕画过来时,亭外的朝臣已站起来,见了景王,狼狈的同丧家犬一样的朝臣各个挤在一起,让出一条道路给玉琳。
太惨了,景王殿下真是太惨了,新婚不过四个月,就遇到了人间惨事,且这事儿还让全朝上下都知晓了!
这以后,景王该如何出门,拿什么脸面去见人?!
玉琳不知自己阴沟里翻了船,所谓输人不能输阵,他抬首挺胸,这一路走得极为有王爷气势。
只是不知道为何,朝中众人瞧着自己的目光有些……难以言喻,似乎自己头顶上戴了什么东西一样。
一进亭中,玉琳便瞧出不同了,他的王妃为何披了一件外衣跪在地上,妆都哭花了!
他跪在地上对皇帝行了大礼,头一件事就是去问景王妃:“董氏,你怎么了?”
董氏狠狠瞪了他一眼,让玉琳蓦然停了嘴,只因她那眼中的怨恨都要当场焚化了二皇子。
皇帝沉声发问:“景王,你适才去哪儿了?”
景王敛了神,转首瞥过额头都红肿的太子一眼,沉声回答:“回父皇,适才儿臣觉得闷热,去江畔走了走,半途不知为何遇上大雨,就寻了个假山洞,进去躲了躲。”
他答得有条有理,滴水不漏。玉珩当即就一眼转向席善,无声询问他可有在假山中寻到什么。
席善在底下遗憾的摇了摇首,示意未曾留下什么实质证据。
皇帝“嗯”了一声,再问道:“适才雾亭之中,你媳妇与太子……”微不可闻的一顿,皇帝启齿再道,“他俩在雾亭相会,你可知晓?”
“皇上,妾身没有与太子私通!”景王下意识就力争。
太子同时抬首叫道:“父皇,儿臣没有与董氏私通,她是儿臣的弟妹啊!若有,儿臣便天……”话一出,下一句就说不出口了,若是再来个天打雷劈,他可承受不起的!
这天道真是太邪门了!
景王蓦然被皇帝、景王妃、太子的话惊出了一条长舌头:“父皇,您,您说什么!”
怪不得适才群臣都以古怪的目光瞧着他,原来……原来是觉得他头顶上戴了一顶大绿帽!
二皇子一瞬间如万箭钻心,脸色难看至极。他的王妃怎么突然就从贤惠佳人变成出门勾搭汉子的浪荡女子了?!
这是发生了何事?!
“父皇,儿臣是被人唤道雾亭来的,儿臣到了亭中,本来只想私下会一会教坊司的舞姬……可是,可是舞姬变成了董氏……”太子再也不偏袒二皇子了,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