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尘身后跟着玉乾还有玉尧,这画面确实有些不协调,安尘小小的身子,身后愣是跟着两个八尺男儿。不远处的凉亭内,一个中年女子穿着一身素衣,在那处念经礼佛,大概就是安尘口中的师太。
“师父,客人带到了。”
师太依旧背着身子,朝着安尘稍稍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安排好客人住的地方。”
“是。”小鬼很识礼数地躬身作揖,而后立即小步跑了回去。
师太这才缓缓将身子转过来,他二人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面前这人,面前这人……
“母,母妃……”玉尧起先喊了出来,许久未见的德妃娘娘虽容颜已老,但是眼神中的那些慈爱,举止中的优雅却是无法磨灭的。玉尧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的身体有些不知所措,朝着她那处缓缓走去。怎么可能呢?十年前已经被处死的母妃,怎么会这样活了过来?
“孩子,你受苦了。”随着她开口熟悉的声音,玉尧终于忍不住,泪湿了眼眶,一下跪倒在地。母妃,那是他十年未见的母妃,他原本以为母妃已经死了,可如今,这样巨大的喜悦,他却只剩下痛哭不止。
师太轻轻抚着他的背脊,眼眶也有点红,但脸上还是充满着笑意,她接着看向一旁同样红着眼眶的玉乾,“玄七?来,坐下。”
玉乾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像还是难以置信面前就是十年前的德妃娘娘。他匆忙坐下,坐的有些急,干脆扯着身后的衣服,但她只是只是看着她的脸虽然苍老了些,但依旧是十年前的温柔,依旧是十年前那个为他遮风挡雨的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他叫的有些不习惯,德妃似乎看出来了,还是像小时候轻抚了他的脑袋,就好像他小时候安慰小离时那样。玉乾一下子没绷住,眼眶也充盈得发红,但他不是那种轻易落泪的人,这一点德妃也很清楚。
“孩儿以往只是在画像中见过母妃,没想到,没想到今日……”玉尧激动得说不上话,只是小心拉着德妃的手,他没想过母亲的手会是这样温温的,就好像是春日初开的花苞一般,那样柔软。
“孩子,是母亲对不起你,你还那么小,我却忍心抛下你,是我没有做到一个母亲的职责!”
“德妃娘娘,在我记忆中十年前,你就好像已经被父皇处死,可,可为何你会流落到这里,在这个庵堂?”
德妃的神情还是那样,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些沉重,“确实,我本是十年前该死之人。”
“十年前,我本是要被赐死的人,但圣上仁慈,念及旧情,才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将我救出来。”
的确,当年想要将德妃杀害的是皇后娘娘,而皇后的背后则是罗家,圣上当初承受着丧子之痛,确实对德妃深恶痛绝,下令赐她毒酒。可为何,却在转过身的时候,念及了旧情,将她又一次救起。
玉乾从不知道自己的父皇会有心软的时候,因为从小到大,他教会自己的,就只有下棋,下一盘大棋。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娘娘,我们是奉父皇的密令找到当年失踪的宫鳞玉,得到消息,它就在这个若水镇中。”
“宫鳞玉?”德妃有些疑惑,“此物不是十年前被颜太傅盗走了吗?”
“这并非实情,十年前应该是有人盗走了此物,然后将罪责推到了太傅身上。”
德妃也赞同这个看法,“的确,太傅不像是这样的人。我在宫中的那几年,也曾受过太傅的教导,算是我的恩师。倘若能够找到宫鳞玉,确实算是为了太傅翻案。”
“我也和母后的看法一样,虽然我不知那个颜太傅是何人,但以他外孙女的品行,我倒愿意相信。”
“颜太傅的后人?”德妃突然间眉间露出一丝喜悦,“她来了吗?我倒是想看看这孩子怎么样?尧儿,快去把她喊来!”
也不知为何宫中的老人听及颜太傅的后人都是珍惜万分,欣喜若狂,颜宋在这宫中竟如此抢手?玉乾倒是觉得新奇,难不成这个以前连活着都不敢保证的丫头,真要走大运了?
不到一会儿,玉尧就将颜宋带了过来,德妃见到颜宋时眼睛亮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拉住她的手。
“想不到,颜太傅的后人竟如此标致。”颜宋听着这话虽是动听,但为何师太要如此夸她,还有她怎么知道颜太傅和她的关系的。
玉乾上前解释道,“这是德妃娘娘。”德妃娘娘?那不是玉尧的亲生母亲,可玉尧的母亲不该已经在十年前就已经逝世了吗?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快行礼?”
她才反应过来,立刻行礼道,“德妃娘娘。”
“孩子,孩子不必如此。我即已遁入了空门,这个称谓就毫无意义了。”
“母后说的是,颜姑娘,你不必拘礼。”
颜宋小心看向一旁玉乾的眼神,他二人都如此说了,玉乾还能怎么说。
“瞧着孩子水灵的,你是怎么和尧儿认识的?”德妃很是关怀地看着二人,一旁的玉乾倒成了个摆设。
“孩儿一直都很欣赏颜姑娘,觉得颜姑娘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玉乾还是在一旁强颜欢笑,他总不能表现得太过刻意。但每每玉尧说的什么欣赏,总让他浑身不自在。
德妃本就一眼看中了这孩子,听玉尧如此一说,更是有意撮合这两人,“颜宋啊,我看你和尧儿也是登对,尧儿也没有娶妻,不知你是否有这个意思?”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