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讲,一个人天天坐在家容易长痔疮。”晚上,柏少君将她水杯里的温开水换成羊奶摆回原位。

从他进门到厨房煮羊奶时,她便一直坐着动都没动过,离谱的是,开门的是她家的狗,你说这人得懒到什么程度才过成这样?

“啊呸,”苏杏轻啐一声,眼睛仍盯着电脑,“你少咒我。话说羊奶从哪儿来的?就昌叔养的那些够你们整家店的人喝?”不太相信,伸手取过那杯热乎乎奶香四溢的羊奶喝了一小口。

嗯,好浓好香,没有骚味,不知道柏少君煮羊奶时放了什么进去。

其实那不重要,说了她也记不住,想喝的话买罐羊奶粉回来里边啥味道都没有,格外省心。

“肯定不够,所以先到先得,这是我和陆易挤的。”不会挤的要学,否则没奶喝。

坑爹的是,初学者若是浪费了算他们自己的。而且今天的奶量挤完了等明天,明天没了等后天,幸亏客人不多相信总有一天能等到的。

大家都这么自我安慰。

苏杏:“……”这些人真是玩出新境界。

有邻如此,哭笑不得。

昌叔在靠近深山的村边盖了一间小木屋,旁边有两间土坯房被改造成羊舍。他一年四季在那边放羊,偶尔回来吃顿饭,其余时间和苏杏一样随便拔棵草(其实是野菜)搞定一餐。

他的羊一开始只有几只,如今发展到十几只。往日的羊奶足够休闲居的几个人喝,如今来的朋友多就不够了,只能排队等。

陆易他们不喝,全部留给柏少君,这小子见色轻友分了苏杏一大半。

封山期间,少君平时呆在家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其余时间在外边逛。譬如找昌叔,譬如跟客人们进山游玩,雪大了就去昌叔家投宿。

嫌家里太热闹的话,就来苏家待一天半天。

少华曾戏称他一不开心就关小黑屋,那小黑屋就是苏宅,永远死气沉沉的不见人影。关键是他喜欢,喜欢这栋宅子,喜欢里边的四只大狼狗和院里的宁静。

一间小小的书房,一面墙宽的书架,仿佛读尽这里的书便能了解这个国家几千年来所经历的繁华盛衰,一种历史文化的沉淀感让心情浮躁的人们学会释怀。

这就是阅读与书香的魅力。

当然,外加一枚仿佛长在书桌旁生根发芽的清新小美女。任性的她操控屋里的一切,紧闭大门,仿佛外边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法影响她,而里边发生什么外界一无所知。

她性情恬静,不孤僻。既不缠着他问东问西,也不旁敲侧击地把休闲居里每个成员的家底查一遍,更不会每天嫌弃店里的食物贵又少,却整天往里边跑。

搞不懂有些人怎么回事,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呢?如果喜欢为何诸多怨言?

就拿跟前这个为例——

“苏苏,你想不想出国?”

“想,你有路子?可我没钱,你能借我多少?以后不一定有钱还的喔。”女生话接得很快,头也不抬。

瞧,多么异想天开但非常直接的打开方式,嫌他烦,一句敷衍的话直接怼得人闭嘴。

柏少君横她一眼,手里拿着一本《中庸》往飘窗边一躺,曲起一腿方便看书。戴上耳塞,一边吃零食喝羊奶,恣意舒适,这种惬意姿态在休闲居是没有的。

氛围不一样,虽然他们也有书房,可书本的内容并不休闲。

她的书看了令人心神宁静平和,而他们的……

“汪汪汪!”蓦然地,小福它们在院里叫了起来。

嗯?室内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出去,放下手头的工作出去看个究竟。看家护院的小伙伴发出警示,容不得两人袖手旁观,它们这样叫肯定是发现什么了。

小福它们七手八脚打开院门,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们只能在院门口着急打转,不敢出去。

直到苏杏让它们出去找到目标。

原来,苏宅门边蜷缩着一只大橘猫,它被冻傻了,见人来也不跑,在墙角缩成圆圆的一大坨动弹不得。

苏杏和少君围过去,它异常微弱地喵了一声,连头都抬不起来。狼狗的听觉与嗅觉相当敏锐,这只猫可能想向屋里求救只是走不动了,惊动门后玩耍的四只汪。

柏少君最见不得小动物受苦,脱下外套将它包着然后整只抱进苏宅。猫猫比普通家猫体积大了一倍,像野猫多一些,能在这种天气活下来算是一个奇迹。

两人抱它回屋仔细检查一番,除了它的脚有一个伤口外没发现别的伤。柏少君回休闲居拿了些药和纱布过来,苏杏不懂这些,见他很熟悉的样子便任他搞。

它四肢有些僵硬,冻的,声音微弱,估计是饿的。

“我家有鱼干。”

鱼干不是专门为猫狗准备的,而是她自己要吃,自从离开大城市她就没吃过新鲜鱼。

一阵忙乱之后,被洗干净的大橘猫躺在一团暖融融软绵绵的大毛巾里。毛巾新净,是苏杏给客人做的准备,说起来这只猫也算不请自来的客人。

“哇,它好胖。”苏杏用手比比它的体积,感叹道。

柏少君笑了笑,在客厅给它铺了一条薄毛毯做了个临时猫窝。他举止温柔利索,用风筒帮它吹干身上的毛,那身皮毛暖暖软软的手感忒好,令人爱不释手。

“胖才好,证明它野外生存能力强。”

今晚两米八的柏少君对它赞赏有加,目光疼惜地看着它大口大口地吃饭,胃口好,证明它身体好。

“你喜欢那抱回去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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